他肩取笑他,转过脸祝漾意近在眼前,笑容立马就垮掉。 “祝漾意,给我钱。” 祝漾意得去诊所换药,兜里也就两个10块,他分10块给她,被裴述尔一把全薅了,又把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塞给他。 “你吃这个就得了。” 包子已经冷得发硬,还被她脏兮兮啃掉一半,她递完就走,马尾一甩一甩,在脖间扫出跋扈的弧度。 柏芷瞧这祖宗就头疼,漂亮的眼睛朝上翻着,替他抱不平,“你干嘛总这么惯着她,你头都被她弄成啥样了?” 祝漾意把包子揣进兜,语气淡淡,“她还小。” “也就小你两岁,裴叔叔又从来不管,昨天就这么装模作样地打了俩下,还被泠春姨给拦着,我看着都要气死。” “你这还好没割脸上,不然破相了就完了。” 祝漾意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仿佛伤得不是他自己,他的视线长久放在和胡子勾肩搭背,笑声穿透半条街的裴述尔脸上,然后转过头,说了句走吧。 俩人并肩前行,一路上人潮涌动,他俩实在突出,冬日里大家都穿着棉服毛衣裹成个熊,唯独身姿挺拔的他们,在人群中像两颗熠熠移动的闪星。 “下个月到你生日了吧。” 祝漾意的目光逗留在街边,“嗯。” 柏芷观察他神色,还是感叹了句,“一晃都四年过去了,格格还没有消息。” 那语气极失落,祝漾意又看回她脸上,停下脚步,温声说,“你先自己去吃,我换药的地方味道太大,等会儿没胃口的。” “没关系呀,你钱不都被述尔那丫头给摸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右兜,笑着回,“还有的,我备着的。” 他指向街边理发店,“我想顺便去剃个头。” 柏芷了然,与他道别。 祝漾意随意钻进一家小店,里面就一黄毛大哥,手里夹着根烟,坐柜台前看壁挂电视放的古惑仔,一见他进来,哟了声。 “你这不能洗吧。” “不洗,直接剃。” “你这包扎的也不好剃吧?” 祝漾意已经择位坐下,轻描淡写说了句,“没事,都剃光。” 大哥衔着烟站他身后,烟丝熏人眼睛,他侧着脸小心翼翼掀绷带一角,嘶一声,烟头径直砸落在地。 “你这伤口好吓人。” 那时候缝合技术并不先进,整条疤蜿蜒至顶骨,看上去颇有几分草莽之气,配上他这张脆瓷脸,有种港式电影里,白泥小生血迹沾脸的勾魂夺魄。 推机嗡嗡震动。 短寸薄薄地现出青皮,他眼皮冷淡上睨,目光中涌现几分克制着的凶意,在无人处得已窥见风过无痕的混劣血性。 “弟弟你靓得像明星,就是可惜,你伤口这片,可能都不会再长头发。” 大哥啧声感叹,手中动作也跟着放轻。 其实不光是头皮,他后脖颈有一道烟头大小的灼伤,手臂肘有被笔芯戳进肉里的蓝痂,还有他的手背,在14岁那年,被第一次发莽的女孩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坑。 这一切,都是裴述尔留在他身上的“伟大”作品。 祝漾意沉默盯看镜子。 甚至,包括他自己。 -- 评论区好像水军,求求了各位水军老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