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处创口的形态也都不一致。创口的边缘不仅弯弯曲曲,而且有五毫米宽的像是镶边的深黄色区域,和白色的皮肤颜色反差巨大。创口的创面也是黄色的,而且湿漉漉的,用纱布甚至都擦不干净,我知道,这是在流脓。创口都不深,只是到了皮下,皮下的脂肪和肌肉都看不见。 我想了想,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说:大宝,让疾控中心给我们送一些点板来。 什么点板?大宝问。 我看了看大宝,大宝说:哦!啊?不会是 快。我说。 韩亮和陈诗羽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都过来询问。 我说:就是使用胶体金免疫层析科技快速检测的一种方法,和早孕试纸有一点相似。 胶体金我听说过。韩亮说,但好像都是检测毒品什么的吧? 我摇摇头说:这个人皮肤上有大量溃疡面,我怀疑他有艾滋病,所以我让大宝去要的,是艾滋病快速检测点板。 艾艾滋病?韩亮吓了一跳,那我刚才掰尸体,不会不会吧? 陈诗羽鄙视地摇摇头说:不至于吧?有那么吓人吗?不过就是接触了一下,不会传染的。你不知道吗?和艾滋病病人正常相处是可以的,没那么吓人啦。 说说是这么说。韩亮跑到隔壁去洗手,说,心里多膈应啊。 市疾控中心和殡仪馆只有一公里的距离,所以说话的工夫,点板已经送到了解剖室。我顾不上向疾控中心的同事道谢,赶紧抽取了一些死者的心血,滴到点板上。不一会儿,点板上出现了两条红线。 强阳性。我说,换防护。 胡科长点点头,赶紧从解剖室里拿出全套式防护服、防护眼镜和防毒面具。我们把自己穿得像是在非典时期的医生一样,丝毫不露,然后在两层橡胶手套的外面,加了一层纱布手套。 你们也恐艾啊?陈诗羽问。 这不是恐不恐艾的问题。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听起来有嗡嗡的回音,确实,和艾滋病病人普通相处没问题,但是我们法医可不一样了,我们可不是普通相处。 法医是要解剖尸体的,所以自然要直接接触大量死者的血液。眼前的这个死者死亡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体内的艾滋病毒都没有灭活,依旧存在传染性。如果在工作的时候,我们不小心划破了手,或者死者的血液迸溅沾染到我们皮肤、黏膜有破溃的地方,就会发生传染。我们在橡胶手套外面加戴纱布手套,就是为了最大限度防止手被划破,因为纱布手套被割破的概率比橡胶手套要小得多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