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乱七八糟地回忆着这些一两个小时前的混乱故事,严以珩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鹿溪想,有时候,他真觉得严以珩每次出现,都是在给他的人生投下一束新的闪亮的光。 在他和父亲因为高考志愿冷战多日的那个下午。 在他因为上课而迟到聚餐,却被误会是太子爷耍大牌的那个傍晚。 在公司的同事表面上对自己和和气气,背地里说全靠父母的那个午后。 在……连自己的母亲都会明晃晃地说,没有他们,自己什么都不是的……这个夜晚。 在每一个他想要放弃、想要妥协、想要继续扮演那个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鹿家的儿子”的时候,他又总能从严以珩的身上汲取到能量。 好像只要在他身边,他就能……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做“鹿溪”一下。 可是现在,他的坚持换来的,是入职后就要去不知道海外哪个地方、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的一个优秀的offer。 鹿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撕成两半了。 “快去洗澡吧,”严以珩又打了个哈欠,“做了一天脑力劳动,累。” 鹿溪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那人面前拥住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就去。” 十分钟后,鹿溪也洗完澡,两人都带着一身水汽躺在被子里,靠得很近。 严以珩说困,却也没真的立刻睡着。 他枕着鹿溪的手臂,头发戳刺着他的肩膀。 严以珩的头发很柔顺,发丝戳在身上,只有一点点痒意。 这痒意传进了鹿溪心里,在他焦躁且烦闷的心上,戳开了一小片安静而温暖的小山洞。 这个小山洞,好像强韧到可以遮风挡雨。 鹿溪向严以珩的方向再靠过去,将他整个人揽入怀里。 怀里那人的身体柔软温热,像从前那么多次一样……让他安心。 严以珩动动身子,脸颊贴在鹿溪的脖子上。 他的嘴唇一开一和的,说话时双唇会软软地滑过鹿溪的皮肤。 “今天的笔试没什么难的,都是一些很基础的题,不会有什么问题。”严以珩说起了今天的复试,“面试……不好说,面试的成绩太主观了。但我觉得,我表现得还不错。” 鹿溪笑着去吻他的头发:“我现在都不担心了,你没有问题的。” 严以珩挣扎几下,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我也觉得没问题,但还是要跟你说。” 黑暗中,严以珩依然像在发着光,他像是这深夜里唯一的光源。 他看着鹿溪,眼神柔和但无比认真。 “你生日那天曾经问我,有没有想过以后。”严以珩轻声说,“这就是我的答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