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着,偶尔会回个嗯或者哦,目光追随着那一抹纤瘦的身影,在荒山野岭,肆意流连。 快到山洞那边的时候,安六合忽然回头,提醒了他一声:“这边石头多,你小心点。” 便是这一个回眸,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叫周中擎一时反应不及,只得没话找话:“那个,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是吗? 安六合抬头看了眼:“是挺好看的,朦朦胧胧,似纱似雾,很容易撩拨愁绪。主席的《虞美人·枕上》里写道‘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如果是满月,就没有那种悲欢离合的无奈了。” “嗯,主席的《贺新郎·别友》也有类似的句子,‘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周中擎倒是有点意外,“你也读过主席的诗文选?” “读过啊,还抄过,后来结婚了有了孩子,就顾不上了,年轻时候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渐渐都被柴米油盐占据了。不说那个,走吧,山洞很深,你跟紧了。”安六合也不知道周中擎身上有没有带手电筒,不过她的夜视能力是没问题的,她想着,要是到时候他实在看不见,自己就牵着他走。 他果然没带。 走着走着,安六合身后就没了动静,她回头一看,发现周中擎正站在原地,似乎在努力辨认方向。 她很想笑,这种平日里看起来严肃古板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手足无措的一面。 偏偏他好面子,又不肯让她看出来他的不适,所以就强撑着,试图努力适应这黑黢黢的环境。 安六合走过去,直接抓着他的手:“抓紧了,前面有坑,你照着我的指示走就没问题。” 周中擎浑身一僵,手心传来略微发凉的触感,那只手很小,不比他宽大厚实,炽热有力。 但却柔弱无骨,纤细细腻。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挣脱,由着安六合扯着自己,一路往深处走去。 耳边时不时传来女人家好心的提醒—— “跨一大步,对,再大点就越过去了。” “别动,往右绕一绕,小半步就绕开了,对。” “哎呀,慢点,这里有个大石头,你别踢着自己的脚。” 就这么,等他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一丝丝光亮的时候,耳朵已经开始轰鸣了,后半段路程她说了什么,他全都听不清了。 耳边只有躁动的血流声,以及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他努力适应了片刻,终于在清冷的月色下,看到了前面一片巨大的温泉。 池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着,温热的泉水袅袅蒸腾着,要飞上天空,拥抱月光。 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好像仙境一样。 周中擎停在原地,傻愣了好一会才有了动作,他看了眼蹲在那里的安六合,走了过去:“这几株盐角草怎么长得这么高?” “是啊,看来跟前面那些不一样,那些是横向发展的,这几株是纵向发展的。我看看主茎有没有什么变化。”安六合小心翼翼地掰断一根,哇,依旧有雪白的盐粒扑簌簌掉落。 那么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盐角草脱盐的能力还在。 只是这盐到底是土壤里的还是温泉里的还有待考证。 她正好带了瓶子过来,等会就装点泉水回去交给杜肯,让他检测一下成分,地上的土壤也要带一点回去。 接下来她要确认的就是这几株盐角草的繁育方式,以及与第一个变异品种脱盐能力的对比。 不过看目前这个样子,依旧没有成熟结籽儿的趋势,也没有靠着根系四处蔓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