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因为顾尧身上的薄荷味,她第一次吃的时候先入为主,以为这糖是薄荷味的。结果却不是。 肩侧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无声地伸了过来,褚一诺眼疾手快地一握拳,将糖塞进了风衣口袋。 “不分享。”褚一诺抿着口中的糖,挑眉笑道。 孔远一简直是瞠目结舌:“你都有能耐住vip病房了,居然抠得连一颗糖都不舍得给。” “说什么抠不抠的,节俭是美德。”褚一诺含着糖,说话略显含糊不清,“当然,跟糖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人。” 孔远一明显好奇:“什么人?” 褚一诺看向刚才过来跟孔远一搭讪,还未走远瞧着他们的姑娘,抬了抬下巴,说:“异性。” “相亲对象?”孔远一没顺着褚一诺的视线看过去,而是看着褚一诺询问。 “嗯。” 褚一诺收回视线,想起她这位相亲对象,笑意浓浓:“我师父,你爸总算是做了回最正确的安排。” 孔远一垂眸瞧着褚一诺没说话。 褚一诺越想笑容越灿烂,也不跟孔远一打哑谜了:“哎,就是那个八观,我跟他再见了。” 孔远一一听,打量着褚一诺。 她这个人向来开朗,很爱笑,笑起来甜美温和,总是能抚人心。 但眼下,她提到那个人时,笑意是不一样的,眼睛里的光熠熠生辉,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想什么呢?”褚一诺拍了下孔远一的胳膊。 孔远一被这么一拍,捡起微笑,随即开口询问:“那你们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说起这个,褚一诺就撇嘴:“什么阶段也不阶段。你也知道他是军人,归队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你很喜欢他?” “喜欢啊。” “那他呢。” “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 你说他无情,他对她是真的周到也细心。 你说他有点儿意思,可他明里暗里的拒绝从不迟到。 饶是她褚一诺精通心理学,却独独走不进他的心里,看不到他的真心。 “到我了。”褚一诺收回心思,走到缴费窗口。 不一会儿,里面的收费员对褚一诺说:“你等等,我这边还要退你费用。” 褚一诺:“?” …… 孔向明回来后直接去了警校,褚一诺在上大课。 阶梯教室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身着警服,给她本身较为温软的气质镀上了一层硬朗。 在她的专业领域里,她格外自信,眸光明锐,言谈举止间英姿勃勃。 “这个世界上的罪犯身份,环境,性格等绝无相同。但终其所有,其实大致是可以区分为两类。” 褚一诺抬起食指:“一种是天生恶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同理心。心理扭曲者,通常对待事物的方式是报复与毁灭,可以毁灭自我,也可以毁灭他人。” 她伸出中指:“另一种,是被逼到绝境的人。这一类人,因为各种内在或外在因素,被迫不容于社会。当思想进入死胡同时,便会对外界的一切产生失望和恨意,从而走上歧途。” “那他们为什么会被逼到绝境,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 褚一诺倏然停了下来,望着一整个阶梯教室投向她的年轻目光。她蓦地想起了那日天台上那个才23岁,却对世界满满的失望,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的胡晓峰。 整个阶梯教室都陷入了诡异般的静谧,渐渐的,有同学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褚一诺回过神来,暗自清了清嗓子:“这些都可称之为犯罪之根本……” * 下了课,褚一诺才看到孔向明,师徒俩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路过的学生朝他们敬礼:“孔教授,褚老师。” 两人一路回礼。 “你去看了那天天台的录像?”孔向明问。 “嗯。”褚一诺知道瞒不过孔向明,直接承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