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诺不知道顾尧为何要反复纠结这个问题。 可她很清楚任何人如果亲眼见过那样的场面,这辈子恐怕都是不可能忘记的。就之前视频里那画面但凡一想,时刻浮上脑海。 “是啊。从小到大这是第一回 ?见。”还只是个视频。 褚一诺说着抬头看向顾尧,继而反问:“听顾队你这意思,是觉着我应该见过?” “见过不应该?”顾尧顿了下,语气变得漫不经心起来,“毕竟你龙潭虎穴都敢闯的人。” 褚一诺的额角神经一扯,竟品出了这话里三分表扬,七分讥诮的味道来。 “那就谢谢顾队这么瞧得起我了。” “不客气。” “……” 顾尧若有所思的往前走,偏头瞥了眼跟在身侧的姑娘。 想起了刚才在学习室里她那种无助恐惧的脆弱模样,有些像……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 褚一诺跟在顾尧身边,彼此的影子在地上无声地碰撞,气氛惹人。 她敛眸瞧见地上男人修长的手,徒然间就想起了这只手覆在她眼睛上的温度,想起了他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抚,平静的心湖霎时泛起了涟漪。 “水凉了。”顾尧停下脚步,转身对褚一诺说,“赶紧喝。” 没了。这近乎命令的口吻,褚一诺心上刚泛起的涟漪没了。 温柔?试问一硬邦邦的石头怎么会温柔呢? 错觉,都是错觉。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就刚才那轻轻地一舔,也能尝出这杯明显比上一杯要咸,还这么大一杯。 当她是海洋生物吗? 褚一诺故作一脸为难:“不是我不想喝,我确实是喝不下了。” 顾尧睨着褚一诺不为所动:“小朋友都知道吃多少要多少,要节约用水。你,不懂?” 褚一诺暗自咳了一下,话丑理端,人也是好意。这杯子她用过,这水她舔过,她不喝就浪费了。 在这个地方水资源匮乏,比什么都珍贵,他们驻地的水也是来之不易的。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为了面子自讨盐吃。 褚一诺拉长尾音“懂”了一声,低头看着杯中水,做了个吐气的准备动作。 随即咬着杯沿,一股脑将温盐水灌了进去,眉心就快齁成一团时,终于喝完了。 她将杯子翻过来,杯口朝下,扬着眼尾望着顾尧:“感谢顾队的教导,检查一下,一滴不剩。” 顾尧掀了下唇角,伸手拿回杯子,淡淡地说了声“早点休息,别乱跑”。 话撂完,也不等褚一诺说点儿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一系列来的太过于丝滑,导致褚一诺手还晾在半空中,顾尧都离她几步远了。 她收回手叉腰,目光追着前方那抹颀长的迷彩,想起他刚才的那个笑。 是得逞的笑吧。 好啊,他就是故意的。 褚一诺就这么一边哭笑不得地盯着顾尧的背影。一边挠胳膊挠腿的,越挠越痒。 挠着挠着,她骂起了蚊子:“金刚钻的嘴嘛,隔着衣服都能咬。” …… 熄灯前,后勤梁班长进宿舍的时候把手里一瓶新的花露水递给褚一诺:“咱们这儿蚊虫多,你多喷喷。”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褚一诺今晚被蚊子偷袭的溃不成军,笑的感激涕零地接过来:“谢谢你啊梁班长,真是救我命了。” 梁班长今儿第一眼见褚一诺就被惊艳到了。不是像闪耀璀璨的满天星辰,而是如映在水中的清辉明月。 星辰万千,而明月独一无二。 而且吧,在科奥这地儿皮肤还白嫩的跟牛奶似的,说不是天生丽质都没人信。 再加上王上尉一来就介绍这位还是昨个人质事件的谈判专家,立了大功。本就一时半会儿无法将仙女与警察划上等号的她,更是难以消化。 良久,才堪堪从外表的艳羡转换成了打心底里的钦佩。 而眼下,人姑娘盘腿坐在行军床上毫无美女形象,偏偏这么没形象了还如此的赏心悦目。 梁班长笑着摆摆手:“嗐,不用客气。是王上尉交代的,还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就行了。”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褚一诺笑道。 * 另一边,王上尉洗漱完出来抽烟正巧遇到也在角落处抽烟的顾尧。 它一只手来回捯地把玩着打火机,另一只手的指间燃着猩红的微光,像是燎碎了面前的白色的薄纱,人隐没在忽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