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饿了一天,纷纷围桌大口食饮,只宁芙一人心事重重,上桌后没有一丝胃口,只勉强被劝着喝了两口奶味的甜汤,之后早早回房休息。 躺在榻上,她睡不着,辗转半响,房门突然被敲响。 “公主?” 认出是宁蓉的声音,宁芙开门的动作顿了下,留出一条缝隙,但她手没从房门上松开。 宁蓉苦笑了下:“公主若防备我,有些话,我就站在这说也无妨。” 宁芙淡淡看了眼她被湿透的肩头,以及沾泥的裙摆,猜测到她的房间距离这个院子应当有些不断的距离,她不明有什么话值得郡主冒这么大雨,还要坚持过来一趟,没心思多想,宁芙把手松开,示意她进门。 宁芙坐榻沿边,宁蓉则坐在食桌旁的木凳上。 没酝酿太久,宁蓉开了口:“恕我冒昧,想问公主可是与尊主闹了嫌隙,若真如此,可是因为佩戴玉镯一事?” 宁芙当然不会再与她交心,即便她是为数不多知晓她与阿烬私隐的人。 “关玉镯何事,是他多想,不知在哪看的杂书,我们才是实实在在的大醴人,你可听过别的含寓?” 宁蓉只说:“我只希望公主能缅怀一二,不敢有他想。” 缅怀,这是宁芙自愿带那镯子最重要的缘由,为亡者作缅,也安她自己的心。 “郡主过来只为说这个?” 宁蓉抿了下唇,犹豫起身,慢慢跪地,“臣女是来请罪。公主先前没惩我罪责,甚至宽容圆我的心愿,愿意继续佩戴此玉镯,以德报怨,叫臣女惭愧万分,是以良心自责难安,心里所藏一事,如今再不敢继续相瞒。” 宁芙看过去,声音严厉了些,“你还有什么瞒我的事?” 宁蓉伏首,“原以为公主会与尊主说清楚,我便私心想开脱此罪,可见公主与尊主骤然分别,公主又闷闷不乐,面带忧色,臣女便怀疑是否是因旧时误会尚未解开。其实,尊主出离懋场那次,他为公主留了信,并且信上清楚言明了三月归期,可当时我执念太重,见了此信便不由生了坏心,之后自私销毁,没叫公主入目。” 宁芙眉蹙起,指尖握了握,胸腔更是不由一震。 “臣女不敢向尊主请罪,还请公主能开恩饶命。” 宁芙闭了闭目,缓和半响,而后端持开口:“原来就为了这个。此事我们早已说开,就这些手段也妄想影响我们,不是痴人说梦?” 闻言,宁蓉这才敢抬头,明显松了口气,“说开就好,如此,臣女也不必一直惴惴不安,良心上过意不去。” “如果没有别的话,你暂且退下吧,以后记得慎思而行,心存痴妄只会害了你自己。” 宁蓉跪首后离开,宁芙回过神来,赶紧将房门紧闭,而后扑进被衾将自己整个人蒙了进去。 这样拙劣的手段,竟生生折磨了两人将近三个月,宁芙心里纵气得要命,却实在难以承认出口,更不愿叫宁蓉这么容易见了她的笑话。 终于没有外人,再不必讲究面子,宁芙原本就郁闷,这会更是忍不住得呜咽哭了起来。 若阿烬给她留了信,那么在他眼里,她非但没守住与他的三月之约,甚至移情别恋,三月不到便跑来西渝与旁人相看姻缘…… 怪不得两人见面,他没经住她两句刺激,便险些痴狂入魇,失去理智。 宁芙简直难以想象,在他启程之前,他究竟是有多气,多恼,而后又艰难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肯放低尊主姿态,主动再来找她求好。 他为了她,再三舍退原则,可她呢,却那么自以为是。 闻听着窗外的雨声不断,她一会怨宁蓉,一会又怪这坏天气,就这样烦郁了整整一夜。 有些等不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