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漏嘴,于是不好再出言劝拦,只念想着若有太子殿下跟着同去,公主该不会受到顶撞冒犯。 …… 七日后,宁芙到底如愿以偿,她衣着一身素灰爽利男装衣袍,头上还煞有其事的带上一顶同色幞帽,就这般坐上了去城郊兵营的马车,同太子宁桀一道微服私访去观擂。 车厢内,宁芙靠着安静坐了会儿,而后转头看向宁桀,古灵精怪地眨眨眼说道:“二哥,本来我还以为这事要苦苦求你好久呢,没想到你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宁桀看她,只面色不变地回:“反正最后也拦不住,我何必去费那个功夫。” “这样啊。”宁芙弯唇笑笑,言语忽变得揶揄,“我原还以为你和我一样着急,想进营去看言笙呢。” 闻言,宁桀蹙了下眉,神色微闪,复归如常后他目含严厉,“芙儿,马车才刚出宫门不久,现在返回应很是方便。” 宁芙立刻悻悻坐好,不敢再好奇打听,也忙挽回言说:“好好,我不说就是,二哥过来这趟只是为了看护好我。” 宁桀默声,不再和她以此话玩笑。 …… 马车停于城郊兵营临门处。 他们到时,时辰还尚早,刚一露面,便有宁桀的营中亲属提前知晓消息特来亲迎,被恭请进了营门后,宁芙一路听话地跟在宁桀身侧,可进入营腹之地,她的目光便不由被左右两侧坪地上那极为煞目的狰狞铁笼所吸引。 左右共计二十来个,其内全部黑乌乌的摊地一片,因此刻正逆着光,宁芙眯了下眸依旧没能看清里面装的是何物。 难道是兵将们狩来的野猎?宁芙不禁暗自腹诽,在她的印象里,这些铁笼的确与父皇秋猎时所带的厢笼很像,父皇擅射,每年与臣将于懋场围猎都会收获颇丰,她见过类似的铁笼里趴躺过掩息无力的豹,绒毛通白的野生雪狐,当然,其中若论数量最多,还是当属当地猎山上的花斑狍鹿。 宁芙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这时,前方忽现一位身着盔铠的兵将,他单手提着一木桶,缓步走近其中一个铁笼,之后从腰身找出钥匙去开笼,宁芙目不转睛,就这样目睹着他伸手进去粗暴拽扯,故意挑衅,而后,一个人形模样的佝偻躯体从内缓缓现出。 原来铁笼里关的竟都是人……宁芙吓得一瞬瞪大眼睛,下意识躲在二哥宁桀的身后。 见状,身侧副尉立刻解释道:“公主莫生惧,这里面关的都是南越国今岁新进贡来的男奴,他们尚未经得驯化,个个身上都还带着夷族部落的野蛮,不过也就这几天了,待遭了打,挨了刑,看这些刁奴谁还敢继续不服造次。” 听了这话,宁桀立刻不悦地目光扫过去,似不满手下人多嘴同宁芙去讲这些,副尉会意,当即垂目噤声,不敢再多言。 可宁芙却又主动问及,“野蛮?我看他们困在笼里,已是动都没有力气。” 副尉默了默,小心看了宁桀一眼,后才为难地再次开口,“这些人进营后便一直嘈吵厉害,如今饿了他们三天,确生显著效果。” “什么?”宁芙蹙眉心惊,神色露显诧异。 这样烈阳的天,这些人被困锁于干热铁笼中,已不知待了多久,宁芙视线微滞,心想他们当下的境遇竟比父皇狩下的那些野畜猎物还草草不堪。 可这些,是人啊…… 宁芙有些于心不忍,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声极其悲惨的嚎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她连忙抬眼去瞧,就看见先前那开笼提桶的士兵已仰翻在地,他满手沾着鲜血,痛嚎不止,再无一开始的威风。 而铁笼中缓慢站立起的那南越男子,此刻背逆着光,周身透着股寒戾气。 似有所察觉,他忽的回头,视线隔着几丈远,却精准定在了宁芙身上。 宁芙手心攥紧了些,当下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依稀能感觉出,他眸中所含的恨意一定很强。 宁芙还未收眼,这时,身侧副尉已经面色凝肃地从剑鞘里抽出冷器,而后几步奔越向铁笼前,低吼警告。 “狗奴才!饿了三天还有力气伤人,我看你是找死!知不知道你冲撞了惹不起的贵人!” 言落,那人却毫无反应,他伫立原地不动,似根本没把提剑而来的副尉放在眼里。 见状,宁芙提裙也想去看,却被宁桀伸手拦住,“陈觉会解决好。兵营是是非嘈乱之地,你莫要跟去乱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