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强调了个“填房”和无婚配,把二郎温询对姝黛的那层意思,给打趴了下去。 姝黛原还担心姨母也劝自己与二表兄呢,听姨母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 但见排在第一的殿中侍御史,河东北氏旁支,进士出身,年岁二十二,在京无房,暂住在衙署,廉洁勤恳,相貌端正,颖悟能干。 排在第二的是个太医院医博士,瞧着清清秀秀,干净澈爽的。这个就算了,姝黛外祖父家就是从医,再跟医博士打交道,日子过得怕是没甚新意。 第三的是从三品太府卿家的衙内,年岁二十五,独苗嫡子,高大健壮,博学仁爱,择偶挑剔。 年岁有点偏大,比自己长了八岁,但官职够高。 第四个、第五个……唔,都还凑合。 她挑起最后一张,竟然是副熟悉的轮廓——庆绥侯府嫡世子隋云瑾。百年盛族望门,世袭爵位,祖母乃太-祖帝义女,赐封德邑公主,母亲则是兴昌郡主,自己弱冠之年高中榜眼,目前在刑部任六品官职。 没想到,初见一个平平无奇六品郎中,竟有此不菲家世。 还有各人的画像,不得不说,即便是几笔黑白纸墨,他在一群男郎中也格外出挑。这么好的条件,如此精湛的容貌与才学,竟沦落到需要官媒介绍的份上…… 姝黛又往回翻了一遍,觉着最前面的七品侍御史是真不错。进士入官,根底扎实,而且年轻有为,御史这个官职是最有可能往上爬的,初入御史台,将来或可进入三省,自己还能做个权臣夫人什么的。 她蹙眉问道:“怎的还有庆绥侯府?” 语气中分明意外,言下之意这么好的条件如何放在这里。 温蕾在旁边说:“人家清冷矜傲,气度凌人,等闲入不了他心。府上老夫人病重,正催着急呢,听说棺材板都搁在院里了。这不是压力大,赶鸭子上架嘛。黛儿表姐千万莫跟他扯,嫁过去也只为了冲喜,反正是没感情。” 大陶氏连忙叱责:“没大没小,就你多嘴!这还好在家里,仔细传出去要扒了你的皮,有闲工夫多考虑考虑自个儿怎么办。” 逗得三少奶奶芩沐婉一笑,给温蕾嘴里噎了颗糖:“隋世子心有所属,他若是能盯上旁的女子,何须老太太那般逼迫?京中多少贵女心神慕之而不得。” 芩沐婉娘家在外州府,自觉和邺仅贵女们有些隔膜,平素低调在府中,也不常交际说话。 “说得也是,归德将军府本想将二姑娘茵睿姐姐配给他,那侯府也没回应。对了,茵睿姐姐已经好几日不来府上了,先前还是有做做客的。”温蕾咕哝道。 话说得又刺到了大陶氏,归德将军府大夫人的生日宴请帖果然没发到温府上,看来与庆绥侯府这根梁子是结上了。 罢,那就结吧,她大不了转而靠拢太后这边。与太府卿家的亲事若能成,倒是有利可图。 大陶氏看向姝黛,委婉地解释道:“说来话长,你四姐温菡的前亲家母,正是侯府老夫人的女儿,无意间变相惹了隔阂。这庆绥侯府虽好,只怕你若真嫁过去,也未必讨得了好,姨母还怕你受苦来着,所以搁在了最后一页。” 姝黛垂着细密的眼睫默默听着,心思里悄然计较……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即便各人嘴上不说,但温菡在前未婚夫尸骨未收之际,转而与邬三公子闹出般般绯闻,必然惹得前亲家轻慢。既如此,她更犯不着去想那个看不上自己的男人了。 她又觉得太府卿家也有奔头,掌金帛财帑,日常用度肯定优渥,最适合她这种原本并不爱操心的咸鱼命了。比前任的赵公子那更加有钱还有权,威风八面,倘若能成,继母葛氏日后就不敢轻易造次,对弟弟尤翊亦能助力。 姝黛不由得轻声念出来:“高大健壮,博学仁爱,敬老尊贤,择偶挑剔,姨母可知怎的个挑剔法?” ——好个破媒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高大健壮,分明胖到近二百斤;还有博学仁爱,斗鸡走狗,青楼酒肆,好的不学、风流纨绔的样样都会;二十五岁了还被爹妈当成宝管教,也能算敬老尊贤? 完蛋,温蕾张嘴就要再叨叨。被大陶氏狠狠瞪了一眼,暗示再多嘴就关禁闭,唬得又闭上了。 大陶氏心里格外舒适,果然是商户女出身啊,精打细算,着眼利益,挑出的一个看重是侯府,再一个是从三品的太府卿,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如此算计正好,正符合自己的打算。 大陶氏忙热络地答道:“这衙内呀,也就是比旁人健硕些,心肠软些,对人大方。说他们府上挑剔,其实并不然,他们看重的不是出身门第,而是对眼合意,这不,一拖再拖,媒官也很是着急。” 说实在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