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不食,并非是指不到时辰——” “我看你是没饿过。”虞凝霜无意听这公子哥儿说教,只将那截竹筒又夺回来。 有吃的时候就吃,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如何需要在乎时间、场合那些虚礼? “你也赶紧去吃罢。” 虞凝霜边吃边与谷晓星道。 严家人口少,主仆之间没有过于森严的规矩。除了一些只供楚雁君的珍品,绝大多数时候,主人们剩下的饭菜自然就流到了仆从们手上。 虞凝霜又随和,像这种按个算的吃食,她当然保证每个人都有份儿。其他仆从们应该已经吃上了。 她又嘱咐谷晓星,“早些吃完,早些休息。明日咱们还得起个大早,再去陈木匠那儿一趟打匾额呢。” 谷晓星便问:“娘子,铺子名您终于想好啦?” “没有。”虞凝霜咬着箸尖皱起脸,“但是我今晚必须要想出来,再晚就来不及做了。” 难以置信,万事俱备的如今,虞凝霜其实还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冷饮铺的名字仍没起好。 因为最大的卖点是冷饮,所以“冷饮铺”这三字是确定的,虞凝霜没想好的是前面冠的字。 她从“虞记冷饮铺”“吉庆冷饮铺”这些寻常的,想到什么“雪月梢”“口边消”这些附庸风雅的,却总觉得差点意思。 谷晓星已看虞凝霜薅着头发从早想到晚,难免也跟着心急,于是尝试出主意帮忙。 “还是用人名最简单。娘子名讳中有个‘霜’字,不是和冷饮子很般配吗?娘子何不用自己的名字?” “……霜娘冷饮铺?”虞凝霜便念叨,“凝霜冷饮铺?” 冰和霜自然是搭的。 虞凝霜憨然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不行。” 谁也没想到,一直静默的严铄开了口。 “京中妇人开设的店铺如朱娘酒店、曹婆婆肉饼、宋嫂鱼店尽列于肆,但都只以姓氏或称谓为铺名(1)。” 薄唇上下轻轻松松一碰,严铄便将刺人的话射出。 “若是直接以本名为铺名,实在轻薄无礼。” 谷晓星的脸霎时红一块白一块。 她也不知为何替虞凝霜出主意,反倒好像……惹了严铄不悦似的。 来府第二天就被家主责骂,新旧阴影层层叠加,本就胆小的谷晓星眼前一黑,紧张得腿肚子阵阵发软。 而虞凝霜被气得连竹筒饭都吃不下了。 她之前还刚夸过晓星儿,懂些文绉绉风华。现在倒好,严铄一句话,就让孩子丢了好大一个脸面,受了好大一顿惊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