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争手的折扇“啪”一声应声而断,他手一松,破碎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虽然赵隶棠是因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会这么尖锐的质问裴争,但是,裴争还是觉得被深深刺痛了。 那些过往,是他最不愿意回想,但是又时时刻刻如针扎一般在提醒着他的: 你欠他的太多了,你不能忘记,你必须不断不断对他好来弥补,可是就算你穷尽一生也是补不好的,所以你必须带着愧疚悔恨一辈子…… 裴争捏了捏手指,感觉到了手心有一些温热粘腻的触感,原来是刚才捏断折扇,手心被木刺划伤了,流了点血。 但是他一点痛都没有感受到,因为心空荡荡的。 赵隶棠已经甩袖离去,门被“d彭”一声大力关上。 乘风走过来道,“主子,您的伤口要包扎一下。” “无妨。” 裴争站起身来,头脑晕眩了一下,那酒还是有些后劲的。 他稳住身子,走出了门去,慢慢下楼,走出酒楼,站到了街上。 被寒风一吹,意识清醒了不少。 这几日天气冷得厉害了,像是要下雪似的,但是又一直没有下下来。 裴争手心的血滴下来,滴了几滴到石板上,开出血花来。 “怎么又流血了?痛不痛的?” —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裴争转过身,就看见沈十九站在他跟前,正在低着头看着他流血的手。 沈十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裴争的手捧起来,让他摊开掌心给自己看看伤口。 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流血了的话,就一定会痛的。 沈十九看着看着就鼻尖一酸,有些心疼。 “裴哥哥” 他轻轻唤道。 沈欢和月奴都已经先回了将军府,只有沈十九自己一个人在一品香外等着。 裴争没有回答,忽的抽回了手。 沈十九抬头看他,瘪着嘴巴,很明显在忍着眼泪。 裴争张开了怀抱,微微倾身,上前半步,把眼前的小人儿结结实实抱进了怀。 —手在他脑后,一手在他腰间收紧,严丝合缝,嵌进胸膛,然后头埋在他的肩颈窝不动了。 街边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喧闹熙攘。 裴争耳边却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怀人儿轻轻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轻柔温热。现在他感觉心的空荡才被填满了几分。 “裴哥哥,你先放开我……我要绐你的伤口止血,还要给你包扎……” 裴争充耳不闻。 沈十九拍了拍他,有些着急,“裴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