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站起身,吩咐身边人“送表姑娘回去,大雪后地面滑,仔细些。” 身边一位嬷嬷应是客气有礼地也板着脸道:“表姑娘,请!” 孙诗颖看着侯夫人离开,攥着帕子,有些难堪又无地自容。 她的表哥宁泽,她以前若想攀上他,都是要费一番力气的,但没想到出了这个变故,如今她爹娘改了主意,觉得宁泽废了,但因为与姑母多年的走动关系,不好登门落脸,便将她推了出来。 她是自愿的吗? 自然也是自愿的,毕竟,宁泽确实优点不多,纨绔子弟的恶性他身上有一半,读书也是备懒,不是十分上进,若没有个好家世,他这样的人,扔在大街上,她都不想看一眼。 如今他断了三指,身体有残不说,爵位也彻底没希望了,以后的官途也毁了,无论怎么看,都是没前途的人,她还要嫁吗?要搭进去一辈子? 任何一个女子,怕是都不愿的吧?更何况,他以前,也没多喜欢她。 当然,她也没多喜欢他。 但是,万一不能进入东宫与四皇子府,她难道要如花年纪入皇帝后宫做妃嫔? 她慢慢地挪步,出了南平侯府,坐上马车,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泪。 侯夫人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宁瑶的院子。 宁瑶落了胎,躺在床上养身子,看着女儿脸色苍白的模样,侯夫人落了泪,“真是造孽。” 宁瑶虽然虚弱,但去除了一块心病,心里宽阔了不少,“母亲,我听说表妹来了?她是来退婚的?” 侯夫人点头。 宁瑶宽慰她,“您别伤心,诗颖表妹是个好姑娘,被舅母精心教养,如今弟弟前途无望,人又没了精神气,换谁,也会不乐意嫁他的。” 只要不傻,都能看到如今的宁泽没什么前途了,嫁他,就是毁了一辈子。 侯夫人伤心地道:“不止是因为她来退婚的事儿。”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将与孙诗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也沉默了的宁瑶,难受地说:“我是真没想到,咱们母子三人落难了,最先来踩一脚的,竟然是我娘家的血脉亲人,你大舅舅与你舅母,以前对泽儿,多热唠亲近?恨不得把女儿直接送上门来?我虽也有私心,但到底也想过,不若就娶了诗颖,自小看着长大了,虽你舅父一家助力不多,但总不至于拖后腿。如今可真是……他们把人情冷暖四个字,运用得炉火纯青极了。这些年,我虽用娘家不少,但他们也用我极多,而诗颖那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她竟仗着我心疼她,也想逼我,不止退婚了我儿子,还要我去求世子帮她。”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