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起死,其实—其实我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她为什么要丢下我去自杀,难道有我这个儿子在不值得她活下去—」 白栗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背部,「那是因为她生病了,疾病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我们没有亲身经歷过那种痛苦,所以根本无法体会,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很爱很爱你,更以你这个儿子为荣—」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最痛恨的是亲生父亲还有黑家人,想不到更无法接受的是母亲一再寻死的举动,这是黑世磊过去不愿去承认的事实。「医师也跟我解释过很多次忧鬱症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但还是有种被她拋弃的感觉—」 身为过来人,没有人比白栗更了解,知道他需要什么,于是两手啪!的一声,用力「拍」住黑世磊的脸庞。「你妈没有错,相信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是真的身不由己,而你更没有错,因为你确实尽力了,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没有人有资格怪你。」 能够得到认同,有人理解自己的痛苦,让黑世磊放下内心长久以来的纠结,以为是自己不够好,父母才会离婚,母亲才会得到忧鬱症,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也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虽然刚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很霸道、很讨厌,但现在却很庆幸可以遇到你,要是下次又觉得很痛苦、很难过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虽然我不喜欢sm,但是偶尔一次还是可以忍受—」白栗很勉为其难地说。 黑世磊一脸气恼,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意思是你要去找别人玩?」他斜睨地问。 「当然不是—」黑世磊好气又好笑。 白栗瞪大了眼,「万一你又发作了该怎么办?」 「我会想别的办法—」其实在美国时也去看过心理医师,不过打从心底排斥,所以去过一次就中断治疗,但是为了不再伤害到白栗,也只有这个办法。 他不死心地追问。「什么办法?」 黑世磊让他重新躺平,「你先好好睡一觉,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只要愿意谈就好,白栗也累了,闭上眼皮很快又睡着。 见他睡得很熟,黑世磊拿了手机和房间钥匙出去,在走廊打电话给自家秘书,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一头的向子文不等他开口便说出自己的房间号码,于是搭电梯下楼兴师问罪。 「—是谁让你带他来的?」他攥住向子文的睡衣领口吼道。 向子文习惯性的扶了下鼻樑,才想到刚刚洗脸忘了戴上眼镜。「因为只有白栗能够帮你,而且也经过他的同意—」 「就算是这样—」 「只要你们还交往一天就会碰上这种状况,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到时情况可能更糟,甚至会把白栗吓跑,不敢再靠近你半步,为了避免那种事发生,我才决定带他来台中—」说到这里,向子文的睡衣领口被松开,看着原本还怒气腾腾的自家老闆满脸挫败、懊恼,悔不当初,继续用着严肃的口气说明理由。「另一方面我也是在赌,赌他在老闆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如果真的在乎他,或许老闆就会愿意正视自己的心魔。」 他扒了扒凌乱的黑发,用英文低咒几句,其实犯错的人是自己,要是怪到对方头上不过是在迁怒。 最后,黑世磊吐了口气,「明天你就先回台北,白栗会留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事情再一起回台北。」 自家老闆总算听进自己的劝,向子文不禁如释重负。 隔天早上,白栗又跟徐美月多请了两天的假,当黑世磊出去谈事情便待在饭店睡觉,睡饱之后便跟他一起出门吃吃喝喝,不管提出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自己,被人呵护宠爱的感觉让伤口好得特别快,也更加确认彼此的关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