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如同千金那般重,极有深意。 霎时,谢卓凡面上笑意凝固。 “呵呵。”陆惊泽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想起了一件事,焉谷语曾经与他说过,家人与感情能两全固然好,若是不能,她便会弃掉其中之一。 显然,他是被弃掉的那个。 陆惊泽烦躁地拨着鬓边的流苏,五官在黑夜中愈发锋利。 从始至终,焉谷语都低着头,半点也不敢看陆惊泽。她了解他,清楚他的性子,她晓得,他此时一定是气急了,说不准,还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 她担心得不行,心口绷紧紧的。 结果,陆惊泽什么都没做,他就这么走了,与她擦肩而过。 她的衣袖被他的衣袖带得飞了起来,轻轻飘到半空,重重坠落,带着她的手腕也沉了一沉。 恍惚间,她记起那次在斗奴场里的事,当时,他也是如此与她擦肩而过。 她忍不住想回身喊他,想告诉他自己晓得他的秘密,想告诉他,她心疼他,可她不能。 一等陆惊泽走后,焉谷语便甩开了谢卓凡的手,她厌恶地搓着自己的手,边搓便往宫门口走。 这一下,谢卓凡没阻拦,任由她甩开手,任由她往宫门口走。他回头望着陆惊泽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是又得意又慌张。 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陆赢也好,贺良舟也好,陆惊泽也罢,最后,终归都是路人。 只要再过七日,他便会与焉谷语成婚,等成了亲,他们的关系就是板上钉钉,谁也破坏不了。 * 焉府。 洗簌过后,焉谷语上了床榻。她独自一人躺着,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越想心头越烦躁,越烦躁越是要继续想。 明明应该是他二月登基,直接取消她与谢卓凡的婚礼,结果怎么就成了她为保他性命要嫁给谢卓凡了。 她不甘心地揪着被子,揪得紧紧的。 从今晚之事来看,谢卓凡往后定然会一直拿这事要挟她,只要她还在乎陆惊泽,便会被他掌控。 她不愿被他掌控,但她更做不到看着陆惊泽死。 …… 想着想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想着想着,一个时辰过去了。 临近子时,她脑子依旧清醒,丁点儿睡意也无。隐隐约约地,她觉得头很重,该是头疼之症犯了,但她却不觉得疼。 只能说,陆惊泽给她吃的药是神药,也不知他哪儿弄来的。 仔细算来,他其实待她很好,虽然嘴上说要如何如何,实际却正好相反。 念及他今晚看她的眼神,她愈发觉得难受,难受地喘不过气。她是为了护着他才答应嫁给谢卓凡,可看在他眼里,她就像是个见异思迁的坏女人。 她又翻了个身,连叹三口气。 乍然,她脑中灵光一现。 或许她可以将计就计。待在谢卓凡身侧,应该能打听到一点辛白欢那边的动静,如此,她便能为他做点事,帮他先一步破除他们的陷阱。 再者,他们手中肯定有能证明陆惊泽身份的证据,她若是能拿到全部销毁,那对陆惊泽定然更为有利。 不过,她闷闷地睁开眼。倘若自己真要去谢卓凡身边找证据,有些事就避免不了了。 她侧身望着炭盆里微弱的火苗,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自己。 到那时,他还会喜欢自己么。 多半不会了吧? 正当她想得起劲时,“吱呀”,后窗被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