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如此遥远。 赤獒掀起眼皮看她,先是一怔,随后歪头笑了,单侧嘴角上扬,略显邪气。 “我没事,死不了。”他行至树干前,背对她,毫不迟疑地用身躯堵住树干口。 焉谷语讷讷地站着,这一刻,她心头荡起了千万情绪,说不清,也理不清那是什么。 片刻后,她扯了扯他湿漉漉的发尾,小声道:“别站在外头,进来吧,你伤了脚,身子也不是铁打的。”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想被你传染风寒。” 赤獒没转身,淡淡道:“主人心里不情不愿,还是算了吧,何况我身子好,极少得风寒。” 男声清澈,合着连绵的雨声传进了耳中。 焉谷语猛地捏着手,厉声道:“你喊我主人便得听我的话,进来!” 赤獒侧过脸,非要求一个答案,“主人是心甘情愿让我进去么?” 得寸进尺!焉谷语咬牙,恨不得在心里骂他一百遍,她若不是心甘情愿哪儿会主动开口。“那你就站外头吧,站病了最好。” 她话音刚落,身前的人影便转了个面,顺道往树洞里走了一步。 他一来,原本还算空旷的树洞瞬间狭窄不少,两人几乎贴上了。 这树洞纳两人确实勉强,而且赤獒长得高,想待在里头还得弯身,而他一弯身,两人便贴得更近。 纵容光线昏暗,她还是瞧见了他伤损的胸膛,上头犹有水珠滚落的痕迹,伤疤凌乱多样,新浅交错,跟猫一样地挠着她的视线。 赤獒伤了脚,身子自然是歪斜的,他将衣裳盖在树洞口的上方,一手按住,另一手则撑在树干里头。 期间,他时不时往身前的少女瞥一眼。 她在瞧他的胸膛,而且看得极为出神,呼出的气息温热而撩人,正一下一下扑在他身前,弄得他有点受不住地心痒。 “好看么?” 嗯?对上那双满是戏谑的眸子,焉谷语下意识反驳道:“我是看你被雨淋湿了,没看其他的!” 赤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继续说。他低头看她,眼神透亮,嘴角隐隐约约地勾了点弧度。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他此刻在笑。“不准笑。”焉谷语羞恼地低下头,飞快取了腰间的帕子往前一递,“给你,拿去擦。” 赤獒不接,语带笑意道:“你帮我擦。” * 外头雨雾弥漫,雨珠与地面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衬得这狭小的树洞里异常安静,而她在这安静里擦拭他的胸膛。 “扑通”,“扑通”……两人的心跳声愈发清晰。 他一下,她一下。 蓦然,焉谷语的脸红了,心跳悄无声息地快了一拍。 赤獒不动声色地望着焉谷语,她在擦拭他的胸膛,神情专注,动作小心翼翼的,又轻又柔,生怕弄伤他。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空荡许久的心房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看她看了很久,几乎忘了呼吸。 鬼使神差般地,他凑近她耳边,幽幽道:“你再靠近一点,我就心甘情愿当你的狗。” 什么?焉谷语受惊一般地抬起脸。 少年的脸背着光,宛如披了一层纱,看不真切,漫天的雨声中,那话很轻,轻得像是梦中呓语。 “……”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当没听到。 “主人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语毕,赤獒在她脖子边蹭了蹭,动作跟梦中的陆皑如出一辙。 焉谷语火速缩回手,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目光越垂越低。那句话她听着了,但她不敢说自己听懂了,也不敢往深处想。 为何不敢想?她其实很清楚,有些东西一旦开启,便再也回不头了。 她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