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落水的画面。曾几何时,他也听文人雅客念过诗,她出水的那一刻,他脑中便冒了一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长得这般美丽,爱慕她的人恐怕多如过江之鲫,比如那天的男人。 这一想,他果断开始拟定新计划。 等到子时左右,他从窗户口跳下,直奔训练场。 不出所料,猎隼早早等在那儿了。见他过来,猎隼蹲下身,单膝跪地道:“我愿意献出一辈子的忠心,也包括自己的性命,只求你让我见上母亲一面。” “好,不过得等几日。”赤獒估摸着焉谷语来的时间,没将话说得太满,她能来自然好,来不了,那他也只能牺牲自己了。 “求你尽快安排,往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猎隼哑声央求道。不见着自己的母亲,他心口压着的巨石便永远不会落下。说完,他也没待太久。 没一会儿,白狮从通道里走出。 赤獒挑了最上层的石阶坐下,比站着的白狮还高出一截。 白狮站在石阶下,没敢坐,“猎隼的母亲得了肺痨,依我看,没几日活头了。” “嗯。”赤獒应声,面上几乎没什么情绪。说起“母亲”二字,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疯女人,也不知她死了没。 “你们苗疆有没有可以转移疼痛的蛊?” 白狮不明所以,思索半晌才道:“许久以前我确实听人族人提过,有一种罕见的蛊,可以将一个人的痛苦和受到的伤害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 赤獒“腾”地一下从石阶上站起,一步跳下台阶,追问道:“你有么?” “没,没有。”白狮被赤獒的急切吓到,连连摇头,“我养不出,不过我可以问问族里的老人,他们兴许有。” 赤獒的面庞先是一沉,又缓缓放晴,“嗯。” * 三月二十三。 焉谷语回到帝都城,刚一进城门便听人说陆赢为她办了个生辰宴,她不由在心里庆幸,还好走得早。 以前去皇宫过生辰无所谓,现在的她是真怕见陆赢。 来去的路上焉谷语都在惦记赤獒,回府沐浴梳洗后便去了玲珑阁。 毕竟上回她拿买布之事当借口,拿不出衣裳就是打自己的脸了。再者,她这么久不去瞧他,他多半会生气,该哄还是得哄。 衣裳一买,她立马坐上马车赶去斗奴场。 便在前几日,张寇锦转了性子,特地吩咐张落,让赤獒养好伤再回地牢。 暖阁朝南,日光尤为充足。 赤獒幽幽地望着帐帘,帐帘被日光照得金灿灿的,暖意十足。 昨晚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儿时,那个疯女人没打他,甚至待他很好,为他梳头,喂他吃饭……然而梦终究是梦,现实和记忆才是真。 “哐当”,侍者打开房门。 倏地,熟悉的药味飞来,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鼻子,赤獒飞速看向来人。 焉谷语立在房门口迟疑,想着先看一眼,若是赤獒依旧奇奇怪怪的,她放下衣裳便走,谁想今日的赤獒并不奇怪。 她摘下面具,抱着衣裳欣喜地走过去,关切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嗯。”赤獒坐起身,直直盯着焉谷语,问道:“你这几日很忙?” “去凌云寺祈福了。”焉谷语没说过生辰的事,她也不打算让他了解自己太多。“你看。”她放下衣裳,从腰包里拿出个三角状的平安符,“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