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山间的别墅,寂静清幽, 院落间夹杂着北方寒冬里沁凉的空气,让人格外心神宁静。 他喜欢这里。 晚上他站在浴室的花洒底下,冲澡冲了将近一个小时, 直到景小延第三次拍门, 才穿上浴袍出来。 往日里为了安全起见, 医护人员不允许他一个人在浴室,或是什么封闭的房间,花太久的时间。 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何以发呆了这么久, 甚至于连景小延的前两次拍门, 都没听见。 他发觉自从出现语言障碍这一年来, 他连带着理解能力和反应能力都下降了,很多事情他非但无法开口叙述,甚至连打字也表述不清。 他现在也懒得打字了,景小延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假装没听懂,不给一点反应。 一整晚,景小延几次想悄悄地给安辰或者俞笙打个电话,不过终究还是没敢。 他羽哥不让他做的事,他一向听话。 尽管他们住的是套房,但景小延一整晚也没敢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像往常一样,在秦星羽卧室的那张宽敞大床睡下了。 反正秦星羽平时也只睡地板不睡床。 今晚秦星羽也没睡地板,而是睡在飘窗。 确切的说,他没有睡,只是坐在飘窗上,独自望向窗外苍凉清寒的月色,什么也没想。 他为了躲安辰,出来时他比较匆忙,只随手提了一个平日里出通告的双肩包,包里只有常备的随身衣物和证件,没有药。 怕他乱吃或者不吃,他的药通常都是工作人员备着的。 也包括安眠药。 大概从四五年前起,他不靠安眠药已经全然无法入睡了。白天在化妆间或是休息室的工作间隙,还能稍微睡上几分钟,夜里则清醒得可以把高中课文倒背如流。 因而今晚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睡。 郊区的空气不错,能够看到山间夜空中的星星闪亮。他没开灯,只是借着月光,独自坐在飘窗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景小延似乎也没怎么睡熟,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没了动静。 秦星羽身边没有其他工作人员时,景小延总是不敢睡得太沉,生怕他哥出什么意外。 这一夜格外漫长。 大约天蒙蒙亮的时候,秦星羽靠在飘窗上,还是稍微睡了一小会的。但睡得十分不踏实,以至于窗外还不到天光大亮时就醒了,也没惊动景小延,而是一个人披了件外套,悄悄进了院子。 山间的民宿透着隆冬时节的彻骨寒意,大早上院子里没什么人,后院石阶下的池水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没有鱼。 他俯下身来,轻触那清澈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