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认真地看着他:“不像!必有缘故!” 冷将军很直接地问祝缨:“我说话无礼,大理莫要哄我,你与王相公素来交好,有什么消息莫要瞒我们!将士是干的卖命的营生,眼里是揉不得砂子的!” 冷侯道:“知道无礼还不客气一点?”他皱起了眉头,低声喃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郑侯道:“三郎,你猜一猜。” “我?猜?” 郑熹想了一下,也说:“对,就是你,猜一猜为什么他突然着急了。” 虽然许多人都看出来王云鹤是要变一变现在的规矩,但是王云鹤下手是知道轻重的,没有上来就掀摊儿。王云鹤没有上来就拿出一整套的方案出来,与各方势力也在不停的磨合,宛如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不停地在打补丁。 王云鹤的手段也不激烈,以至于郑熹认为祝缨给人家当马前卒了,忍不住给祝缨再拽回来。若是王云鹤上来就摆明车马,祝缨还这么给王云鹤卖命,郑熹对祝缨就不止是“聊聊”了。 祝缨道:“那就是军制上让他看到了危险!有没有人向将军打听过军中内-幕?” 冷将军摇头。 祝缨道:“那我再问得明白一点儿,你们军中,烂到什么程度了?” “你怎么说话呢?” 祝缨摆了摆手:“他事儿那么多,吃多了撑的与你过不去。我就说我看到的?陛下现在心里不安,安排个人,朝上推三阻四的,一个禁军恐怕只有时驸马是他真心喜欢的。陛下不会坚决反对的!您现在得跟我说实话,我知道军中有空饷,有用军屯谋私利等等。你的手下,有多严重了?” 冷将军犹豫了一下,道:“还能维系!” “窦尚书抠是抠了点儿,轻重缓急他还分得清,上回你们争得那么凶,恐怕不是他挟私报复吧?” 冷侯咳嗽了一声,道:“他们也都是惯例,还不至于。” 祝缨想了一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去探探冼敬的口风?” 郑熹果断地道:“要快!否则,一旦陛下下了决心,就麻烦了。” 祝缨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 ………… 祝缨去了东宫,冼敬正在与太子说今□□上的事情。 听说她来了,太子笑道:“他来是见你,你的面子比我大。” 冼敬道:“殿下说笑了,若是朝臣都围在殿下的周围,将置陛下于何地呢?他也是为您着想。” 太子道:“我猜他是为了今□□上的事。” 冼敬道:“不必猜,一定是的。他夹在中间也是难的,他心里有天下,却又有恩人。” 太子笑道:“左右逢源也是左右为难,倒不如定下心来呢。” 冼敬道:“是呵,他是个极能干的人。他若能定下心来,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太子道:“你见他去吧,咱们的事儿等会儿再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对我讲。不过,只怕这位面前,我不大应付得来。” 冼敬道:“殿下哪里话?他不是需要应付的人。” 说完,离了太子跟前,请祝缨到自己的房里坐下。两人进房,侍从们又搬来两个炭盆,屋子里更加暖和了。 祝缨也不避讳,直接问冼敬:“今□□上这是怎么回事?你莫敷衍我,你若不知内情,我等一等去拜见王相公,亲自问他。他上一次与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王云鹤跟她说过,不会拿出一整套的“变法条陈”出来,只做、不说。现在怎么变卦了呢? 冼敬道:“不干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知道水深还扎猛子,王相公的体格,扑通一声下去他不怕沉底儿吗?” 冼敬严肃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老师不知道难吗?你知道如今兵制已经很难维系了吗?窦尚书难道是个故意为难将士的人吗?他为什么扣了他们的赏格一个月没发?” “国家财力不当捉襟见肘如此!” 冼敬道:“你知道兵制吗?我以前也不太清楚,现在因着这次战事也才弄明白些。” “正要请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