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学校里解脱了出来,除了上个课,别的事几乎不费心,只管书稿。 巫仁还会算账,番学医学的账目给她算得清清楚楚,与仇文算账时一文钱也不差。 花姐乐得回家对祝缨说:“拣到宝了!” 祝缨心情也不错,道:“看来咱们都很顺利。”已稍稍适应了山下的男女被她安顿了下来,女子先让胡师姐给带着,男子就交给侯五。前后院的就都有了正式的护卫的人手。她将后衙的花园也利用起来,在那里收拾出了几间房子,女子就住在那里,男子则跟同侯五住在前院。 花姐道:“房子能住人了吗?” 祝缨道:“对。” 花姐道:“哎哟,又要算账了。要是巫大娘能帮我就好啦。” 祝缨道:“有些事也不能交给外人,赵苏要过来了。他家里的意思,年纪也不小了,给他娶个妻一同赴任去。咱们少不得也要备一份礼物。” “说的哪家的姑娘?” “那边递过来的信是这么说,到底是谁还没讲。” “那我先将礼物备下。” “福禄县令也快到了。” “哎哟!” “嗯,终于有人来了。” 两人闲说几句,花姐又问祝缨再要几本识字课本。 祝缨道:“不是给你过了?番学里一人一本,你又说巫大娘识字。” “她是认得字的,前天路过育婴堂想给那里也捎几本。” “那里啊……有人教吗?” 花姐道:“张六就识字,叫他顺手教了吧。” “行。不过要等几天新书印出来才行。书我给了项安她们几本,学徒识点儿字对她有好处。” “那也还剩。拢共印了一百本,抛开番学、项安那儿、府里留的,你还应该有十本。” 祝缨道:“送京城了。有好东西得随时显摆,不然离得远容易被忘了。” 花姐恍然:“原来如此!那我等新的了。” 祝缨对她做了个手势:“你的新书,可快着些啊。” “嗯。”花姐寻思了一下,可以请巫仁帮忙抄录整理。一本手稿总会有许多修改、更正的地方,涂改太多到最后就有些不清楚了。重新整理一遍,她再审一下稿,最后付印会比较好。 发现巫仁的好处之后,花姐也想与她商量一下问诊的安排。这两件事有时候需要让巫仁到家里来商议,这需要同府里说一声。 祝缨道:“既是忙正事,你带她来就行。也跟娘说一声,娘也见过她的。” “好。” 祝缨没有见巫仁,花姐的事情她知道即可,并不插手。新任的福禄县令尚培基正在驿站里住着,明天就要过来拜见她了。 ………… 尚培基有点小小地激动,一路颠簸,他总算到梧州了! 看到那块写着“梧州”字样的界碑的时候,他差点想坐在界碑上不动了,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他是北方人,四月里到南方,将衣箱翻了个底朝天,找出最清爽的夏衫穿在了身上仍是不住地出汗。更惨的是语言,语言不通为难着所有的南下官员。 还好,驿丞的官话说得还能听,尚培基与驿丞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之后,得到了休息的地方,驿丞则将消息传回了梧州城。 祝缨派人通知了莫县令与福禄县的童立等人。莫县令是福禄县之前的主事者,童立等人现在看守福禄县,尚培基如果要接手福禄县,得跟他们打交道。 尚培基没想到自已已经惊动了刺史,第二天赶到梧州城的时候还怕自已来得突然,未必能见到刺史本人。他先到刺史府投帖,做好了让他回去等候的准备,不想门上很热情地说:“原来是尚大人!请稍待,小人这就进去禀报。” 尚培基很顺利地被带到了签押房,正式见到了“传说中的祝刺史”。 见面之前,尚培基对祝缨有着许多的臆测。这人太能搞事了,尚培基的心里,这得是一个气势逼人的上官。到了一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