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抬了过来。祝大道:“你官衣呢?陛下赐的那身儿!穿上咱们看看!” 祝缨道:“五品才能穿的,我又不是五品!衣裳在那箱子里,想看你们拿了看就是。对了,小祁,我给祁先生也捎了些京城的东西,你们打开看看。” 祁小娘子腼腆一笑:“我们也有呢?” 连小吴,她都帮老吴一家又捎了些东西回来。侯五没亲人,就她随便给买点儿了。都不是贵的东西,但是物离乡贵,她还都记得了。 父母又要拉着她说话,她说:“外头等我出去喝酒呢。” 现在父母都不怕她出去喝酒了,反正也没人敢灌她,张仙姑道:“这大热的天,你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 杜大姐道:“水都烧好了。” 祝缨道:“行,东西你们看着分吧。”反正她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留的,就把从刘松年那儿弄的稿子之类让小吴给送书房里。 洗完了澡,擦着头发,祝大捧着那身绯衣说:“你穿一个,穿一个我看看!” 张仙姑一面给女儿擦干头发一面说:“对呀,穿一个,穿一个嘛!哎哟,红官衣!红官衣!穿了红官衣才叫官儿呀。” 祝缨甩着头发,抛出些微小的水珠在空中一阵乱飞。她顺手一捞往身上一裹:“呐!有什么好看的?做了五品以后天天穿,怕不看烦了?” “嘿嘿!”祝大围着她傻笑,“咱们家也有穿红衣的官儿啦。” 祝缨心道:你等着,早晚我能给你俩也挣一身的。 她脱下了绯衣,道:“收好了,就这一身儿,别弄坏了。有大事的时候再穿。” 张仙姑忙接了过去抱在怀里:“放心!我亲自给它收好。” 花姐笑着把她拉到了妆台前:“来,我给你把头梳了,外头他们该等急了。等你回来再逗干爹干娘吧。” “我才没逗他们呢。” 张仙姑笑着骂她:“你没逗,你撩着我生气呢。快滚去喝酒吧!” ………… 接风酒摆在县里的那一座酒楼里,祝缨没骑马,这县城实在不大,她洗沐一新,换了干净的绸衫,摇着腰扇在街上慢慢地走,看到他的人都跟她问好。祝缨也笑着跟他们说:“好好。” 有人问她:“大人回来了吗?”旁人就笑话:“没回来你看到的是哪个?” 她没有一点不耐烦,也回答说:“回来了。” 路上有人塞给她两个大橘子,祝缨也接了,问道:“这会儿还有橘子呢?没卖完?” 那孩子笑嘻嘻地:“嗯,存的!特意留的!” 祝缨摸了几个钱给他,他也高兴地接了,被小伙伴儿们一下围住了。 走到酒楼前,丁校尉正在那里,站在檐下拱手道:“祝大人,一路顺风!” 呃……这话说得比苏媛才学说官话时还不靠谱,不过看丁校尉脸上晦气之色已消,知道他过了关了,祝缨也不纠正他。 祝缨道:“顺风顺风,你也顺风。” 丁校尉道:“可算回来啦!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走!喝着去!” “请!” 众人叙了座,押粮官也捞到了一个位子,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他现在只剩看了,因为这些人说的“官话”相当的绕舌,他几乎听不懂,说慢点还能猜一猜,讲快了就听得脑子只发懵。 他很惊奇地发现,祝缨居然很流利地用当地的土话与这些人顺畅地交流。之前与他交割的莫主簿的官话就比较差,他还有点鄙视,如今一看莫主簿的官话居然还算好的了。 祝缨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对赵苏道:“那位是押粮官,你官话好些,同他聊一聊吧。” 赵苏领命,与押粮官旁边的莫主簿换了个位子,顺利地切入了一堆福禄县的官吏中间。押粮官发现赵苏的官话居然不错,道:“小郎君,你官话可以呀。” 赵苏客气地道:“才学的。” 两人悄声交谈了起来。 那边丁校尉先端起了酒,郑重欢迎祝缨回归,他也不说道歉的话,就一句:“都在酒里了!”自己先干了一碗,四周一片叫好。 祝缨道:“本也不是你的错,御史台那里我都答完了,你的账也与他们对过了。以后咱们都小心点儿就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