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去看了其他的地,也有长得好的、也有长得不好的,单八等人跟老农嘀嘀咕咕,一致认为还是水土地气的原因。单八等人觉得这里太湿热,老农则说他们不懂,这里最好了!最后怄了点气,都约定等到收成的时候再看。 过了两天,天晴了一阵儿,后衙张仙姑赶紧张罗着洗衣服、后半晌又要晒被子之类。祝缨这里也将要与苏媛交易的人、物依次准备好。乡绅们才从她这儿得到一点橘子、同乡会的好处,又要卖奴婢给她,虽不是强抢还给了市价,乡绅们也是哭笑不得:“大人可真是……” 不吃亏呀。 不过也是无伤大雅,他们也没有强烈反对。但是公推了顾翁做个代表来与祝缨请愿:“大人说这獠人部族多,今天来一个要换的,明天再来一个要换的,那可受不住呀。这些奴婢都是咱们正经从中人手里买来的,可不是自己抢的。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不要那个的,也忒麻烦了。” 祝缨笑道:“要不我把这样来历的都买了?” 顾翁道:“也行啊。” 祝缨道:“祁先生。” 顾翁见她要动真章了,赶紧阻拦:“别别别,一叫祁先生就是要动手了。大人总要给我们一个准话,您一向不好折腾乡里的,大家伙儿都感激着呢。” “我折腾的事儿可也不少。” “是好事就不算折腾。” 祝缨道:“我要告诉你以后都是好事儿呢?” “那行!”顾翁一口应了下来,“秋天想收庄稼,春天也得洒种子,明白!” 祝缨指着他说:“人老成精了。” 顾翁道:“不敢不敢,尚觉年轻,还给为大人办些事哩。” 两人都笑了。 到了约定交易的这一天,祝缨依旧是亲自带队前往,这次留关丞守家,带着县尉、莫主簿、司户佐等人同去。司户佐是为了当时就统下人口,如果是本县的,就在本县恢复了户籍。如果不是本县的,凡本府的,祝缨就行文给送到府里,不是本府的,就行文送到鲁刺史那里让他看着分派。 此外又有货物,运送瓷器尤其小心,以厚厚的草垫隔一件一件包好,隔好,再用草绳捆好、装箱。此外又有少量的米可以交易。 山上除了人就是牲口,祝缨这里把兽医也带上了检查。“树兄”看了一眼这个半老不老的兽医,颇有些心动,差点开口要换。 祝缨看一看这些奴隶,大部分瘦骨嶙峋,因瘦显得眼睛特别的大,骨节突出,头发被剃得只剩狗啃的一撮胡乱编成个辫子。他们的颈间、腕间、踝上都有磨损的痕迹,这是长期戴枷或是镣铐颈圈才能留下来的。身上多有交错的伤,有鞭伤、有棒伤,还有一些锐器伤。其中又有十几个残疾人,或是没了手、或是没了脚,又有瞎子,或耳朵没了的。 赵苏低声对祝缨道:“都是受了刑的。” 随行的人脸上或有些薄怒或有点恐惧,祝缨面不改色,道:“还行。” 两下交易完了,都各带了点盈余,互相看着地方货物的盈余,祝缨和苏媛都会心一笑。祝缨看看还剩下些手艺活还有点农具,她敲了敲箱子:“带出来就没有再带回去的。”都送给苏媛了。 苏媛又送了她一头牛、一匹马,她们的马马种有点矮小,比祝缨从京城骑过来的看着灰扑扑的,马的身高差也有点像人的身高差,但是在附近使用无论是载货还是拉犁都很适合。 她又拿出些茶来给祝缨:“请尝一尝我们的茶。” 祝缨也大方地收下了。 然后苏媛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阿爸想亲自去县城一趟与县令大人面谈一些事儿,可以吗?” 祝缨道:“当然可以。” 阿苏洞主下山到县里又是另一番安排了,不能像苏媛这样就直接来看姑姑了。他有着“异族头人”的身份,算是半个外宾了。一是安全问题,他得带护卫,护卫要带刀。二是要谈的事。都要苏媛事先跟福禄县有共识。 祝缨道:“护卫可以带,也可以带刀,但不能随意走动与人殴斗。如果出了人命或致人伤残,大家都不好说话。我也会派人来迎接,有我的人带着,这县里谁对洞主无礼又或先动手,我来罚他!” 苏媛想了一下,看看表哥赵苏,这一年他在县里处境好了不少。她说:“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