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他本来应该是体力损耗更多的那个人,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因为喻年睡着了,他才得以打量这个房间。 他在a市也有不少熟人,旁敲侧击下,他听见了不少关于喻年的事情。 骄矜的喻家小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是掌上明珠一点不为过。 裴照和喻心梨这些年对他似乎愈发纵容。 喻年的那个设计公司一开始完全是在烧钱,根本不考虑盈利,只是为了喻年的创意和理念服务。 喻心梨眼皮也不眨,一笔接一笔地往里面砸钱。 这间位于a市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也是喻心梨特地买来,让弟弟偶尔歇脚的地方之一。 喻年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就算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他也是值得羡慕的,又没有压力,又倍受家族爱护。 可祈妄现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却轻轻拿起了床头的一瓶药。 地西泮片。 主要的作用是镇静,抗焦虑,也可以缓解睡眠障碍。 看瓶子里的情况,已经吃掉了不少。 祈妄自己也服过不少药物,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看清楚的那一刻,他浑身血都像是冷冷一瞬。 喻年现在安静得伏在他怀里,黑发垂在肩上,只露出半张脸。 他低下头,恍惚觉得时间似乎一直停留在八年以前的老旧房子里,从来没有往前走。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很多事情他都还不能窥见端倪。 他固执的,自以为是的,以为喻年离开了他会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可是接到宋云椿那一通电话,听她说喻年回来找过他。 一个可能性才像惊雷一样炸开在了他耳边。 他以为他走后,喻年很快会开始新的生活。 可如果喻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他。 喻年一直在寻找他。 那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离开?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他似乎做了最错误的决定,把他和喻年的生活都拖进了一团泥沼。 这个事实比当年他去与喻年分手的那一天还要令人绝望。 像一个荒谬至极的玩笑,每一声里都暗藏刀锋,凌迟着他每一寸的神经。 . 喻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一条蓝色的真丝被面盖在身上,肩头白得晃眼,脖颈修长,隐约能看见桃花色。 他头发比起年少时候长了不少,那时候只能扎起一个小啾,现在却可以垂到肩上。 说来也奇怪,他从前的头发颜色明明是棕色,这些年却逐渐变深,到现在已经是全然的乌发,衬得他愈发眉眼清冷。 对于祈妄在他这儿过了一夜这件事,他明显心情恶劣。 但是他自己睡着了,他也没什么可指责祈妄的。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和香烟,从被子下踢了祈妄一脚,声音沙哑,“去把窗户打开。” 祈妄立刻起身,将卧室的窗户推开一半,外面才只是下午,但因为是阴天,天色昏暗。 他转过身,看见喻年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是点燃的烟。 喻年的嘴唇很红,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烟,手指细长漂亮,指关节都透着粉。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慵懒地靠在床头,也生动诠释了风情万种。 他挑着眉看祈妄,问道,“你是不是该走了,我让你来只是来一发,可没想让你在我这里过夜。” 他嘴角微微挑了下,又说,“我一般也不留人,昨天纯属是个意外。” 祈妄已经穿好了衣服,略微有些皱,不过不影响他的清俊。 他在喻年身边坐下,低声说,“你也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