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刚刚双泪长流,只求一睡,真站在床边倒是迟疑了。 众所不知,他毕竟是个gay,还从小就有点心理上的洁癖。 这辈子跟他躺过一张床的男人,除了他亲哥,就只剩下应泉深那个孙子。 但应泉深跟他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好得能合穿一条裤子,两个人就算抱一起那也是清清白白。 可祈妄就不一样了。 祈妄不仅是个帅哥。 还是个就长在喻年审美上的帅哥。 虽然祈妄什么也不知道,身板也一个顶他两个,他想对祈妄干点什么都没那个能力,但喻年摸了摸良心,总觉得自己有偷偷摸摸占人便宜的嫌疑。 看喻年一直站着不动,祈妄掀了掀眼皮,问道,“你是在罚站吗?” “啊?”喻年没听懂。 祈妄慢悠悠道,“不是罚站,你站在床边干嘛?” 他瞥了喻年一眼,从喻年脸上看出几分踌躇,又问,“你是又后悔了,准备回去睡吗?” 那正好。 但喻年一想到他那连盏小夜灯都没的房间,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也顾不得纠结了,一掀被子就钻了上去,躺得平平正正,满脸乖巧。 祈妄一低头,就对上了他讨好的眼睛。 祈妄抿了抿唇,心中有点微妙,他才是真的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 小时候他是被人遗弃的存在,长大后又四处漂泊,跟谁都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习惯了独来独往。 他跟这个世界,跟他生活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脱离的,保持着一条不会跨越的鸿沟。 可现在,一个跟他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少年人却躺在了旁边,明明喻年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很普通的柑橘味道,超市里打折两大瓶,可是落在喻年身上,似乎就要柔软温暖许多,浅浅淡淡地融在空气里。 祈妄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有点后悔自己答应了让喻年睡上来。 “你老实点,敢乱动我就把你踹下去。”他低声说道。 喻年立刻点头。 “我保证,”他自吹自擂,“我睡相可好了。” 祈妄嘴角敷衍地弯了下,并不是很信。 他绕过喻年,伸手准备关灯,但是手放在开关上,却又一顿,垂眸问喻年,“你要留着灯睡吗?” “要,要吧,留一盏小的行吗。”喻年回答得磕磕巴巴。 祈妄这样俯身看着他,让他又有点呼吸不畅。 真是服了这些直男了。 喻年忧郁地想,懂不懂什么是安全距离啊? 祈妄显然不懂。 他关了大灯,就重新躺下,把书也扔在了床头柜上,闭上了眼睛。 “好了,睡觉,不许发出声音。” 喻年乖乖“噢”一声。 日光灯关上后,即使还有小灯开着,屋里也像是一下子安静了。 喻年躺得束手束脚,却完全没有睡意,他一闭眼,似乎还能看见恐怖片里的那个鬼魂,幽幽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要往他这里扑过来。 就这样捱了半小时,他还是没法入睡,想了想,他悄咪咪转头看向旁边的祈妄。 祈妄似乎已经睡着了。 紧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根根可数,像两把小扇子。 喻年小声叫了一声,“祈妄。” 没有回应。 他停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 这应该就是睡着了。 喻年有点丧气,更害怕了。 但他眼睛四处转了转,又还是定格在祈妄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偷偷地,一点一点往祈妄那儿挪过去。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想干什么,他就是有点慌,想找个人靠一下。 但他不知道,祈妄睡眠一向浅,他才刚一动,祈妄就醒了。 晦暗的灯光中,祈妄的眼皮轻轻掀开一条缝,眼神有些冷,没什么情绪地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