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的石雕印章,是Cis教授得闲的半年来制作出来最为雕工精湛的工艺品。他起初只雕琢了一块,作为自己独特的信物,后来却又觉得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匹配,便用余下的石料又制作了一枚,以通行证更换为由,寄给了远在曼哈顿的那个人。 但她却迟迟不曾归来。 Cis隔着细长的玻璃滴定管观察远处墙上的镜子,镜中有一片蒙着雾汽的小窗,光影明灭不定,让他映在镜中的面容也随之变幻起来。有一瞬间他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一张苍老面孔的重影,那五官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融入在他的脸上。Cis厌恶地抹过脸,他就知道,那个人还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 外面响起仓促的脚步声,门骤然被推开,他和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撞上眼神,那人比他还惊愕: “Cis?” 真是巧啊……他渐渐笑起来,将手边几日间反复翻阅的报纸迭好,向那个于传闻中死而复生的人走过去,温和而从容地开口,“需要我的帮助吗,……棠?” 裴婴棠短促地点点头,Cis拉开门,让她躲进实验室内部的储物间,门一关上,这个空间就立时安静下来,隔音不错。 她得以片刻喘息,从柜子里找出酒精处理伤口。这间实验室是她在圣基里尔岛受训时常用的学员实验室,照理说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人,Cis有自己的课题组,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过她无暇细想,她昨天从档案室窃取总岛最近发给行动队的指令时停留超过了12小时,触发了侵入报警,这才招致了岛上守卫的追杀,情急之下躲进了这里。 储物间里光线昏暗,她眼前模糊起来,这是在翠池堡那一次昏倒之后出现的偶发症状,刚才就是因为这种短暂的失明,她才闪避不及,不慎被流弹擦伤腰侧。 门外响起细碎的说话声,似乎是Cis在和赶来的人解释,“……这里没有人,你们回去吧,到别的地方去找,不要在实验楼里乱闯。” 守卫离开了,她松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旁边,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扣着那张软盘。 如沅清所说,联系卧底太过于困难,她从电脑里拷了一份对权限要求很低的消防逃生通道图,还有档案室电脑里专门存储的,组织和白熙、以及背后支持者的通讯记录。 还有两个小时,裴婴棠但愿自己能活到今天轮船入港的时候。 Cis推开储物间的小门,看到蜷缩在杂物里头发凌乱的裴婴棠,他伸手拉裴婴棠起来,握住他的手掌上血迹斑斑,他用指腹在掌缘轻轻摩擦过,裴婴棠顿了一下,就试图挣开他。 他关上杂物间的门,实验室里没有开灯,显得尤为阴沉,Cis换了一副更温和的口吻,“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来这里检查的。” 裴婴棠将手插回衣兜里,“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Cis笑了笑,“你刚才那个样子,让我想起很久之前……你在芝加哥的地下室救下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躲在实验室的杂物间?” 这次轮到裴婴棠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