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沅清的那些东西么?” 棠蓦然抬起头,声音很微弱,“……你知道了?” 优利卡叹气,“我一直都知道啊,你是顾家资助的留学生,后来却脱离资助计划读了商科;在业界混得风生水起,却没有再和顾家有任何交集,想也知道是当年出了问题。” 她稍微偷换了一下概念,免得让棠以为自己在调查她,“沅清跟我关系还不错。我知道那场绑架案和后来的爆炸,那原本是顾老太太有意放任家族内部某些派系做的,只要绑架事实成立,就让警察赶过去取证,作为私下和解的筹码。” 棠沉默,她又说道,“但是他们都没想到你会偷偷去救人,是不是?” 是的,还炸了工厂,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顾家内部不和,旁系绑架大小姐的八卦疯传,集团股价大跌,顾老太太当然要生气,沅清……沅清心中大约也不能不对她有责怪。 但她又能怎么做?她怀着就死的决心进去,像个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的赌徒,却第一局就输了个干净,还被人赶了出来。 优利卡又摸了摸棠冰凉的耳垂,刚刚在外面走一圈让那里冻得有点发红了,“所以为什么要特意避开我?怕我吃醋?” 裴婴棠沉默着笑笑,“我只是觉得那些过往很不好。” 眼前的裴婴棠是一个被过往包裹好的,完整的裴婴棠,可如果不小心撕开哪里,橱窗里的人偶就会变得残缺,失去被喜欢的价值,身价一落千丈。 喜欢和不喜欢,都只需要很简单的理由。她深谙这一点,所以也从来不愿意去试探人性,她只是规避,规避掉一切可能会将事态推向她不愿意看到那个方向发展的因素。 优利卡对这个说辞很不满,“我明明没有那么小气,而且我才不在意这种事情呢。”只要棠现在是完全属于她的,那就够了。 裴婴棠说,“就我的经验而谈,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极其脆弱的东西。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话,一点点龃龉都可能成为千里之堤的蚁穴。所以最好不要去试探,将危险都事先排掉,这样情谊就会被积累下来,用以面对真正的问题。” 毕竟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问题”会在什么时候猝然降临。那一年她满身烟灰地从工厂里把沅清救出来,却不小心流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感情。 然后她就拿到了一张出国的机票,这是个无言的拒绝。往后她们连朋友都不再有得做,好像曾经的约定,相处的少年时光都被那一场心灵深处的爆炸抹平了一样。 优利卡拧眉,“棠,你是不是银行业务做多了?怎么连这个都要零存整取?” 裴婴棠被她这个比喻逗得轻轻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优利卡叹了口气,她很想好好给棠上一课,关于真正的感情。棠有很多观点她觉得都需要纠正,“如果你的经验来源指的是当初和沅清的话——” 她看见棠的目光颤抖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一次失败的根源是沅清对你并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而不在于你怎样对她。如果你说出你的想法,无论她原本是怎么看待你的,你们的感情又有多深,她必然就会选择和你保持距离。而如果你不说出来,你们仍然会是很好的朋友。” 并且以她对顾沅清的了解,这份友情应该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 棠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她将人轻轻抱在怀里,叹息道,“而我不一样……我爱你,并且爱是不需要那样小心翼翼计算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每天清晨太阳从东海岸升起的时候,我都会一样的爱你,甚至比前一天更爱你。” “棠,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怀里哭……否则我迟早有一天要得心脏病,我会心疼的。” 她低下头亲吻棠的眼泪,爱与不爱,原来是这样泾渭分明的区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