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语言也能翻白眼:“别添乱了你,谁打他都不接。” “是不是他话费不够了?” 宁波的接线员不是这么说的。 银霁咬了咬下嘴唇,决定打听一点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说他昨天‘玩得太晚’?他这几天不是在帮忙照顾老人吗?” 而且,根据昨天互道晚安的时间点,他也确实提前上床睡觉了。 元勋“嗯?”了声,像是奇怪银霁为什么这么问:“他跟你这么说的?我们这边不缺人手,他一个小孩,哪能指望他呢?但、但我们敢敢也很有孝心的,只要有空就过来帮忙,当家长的也不至于让他熬大夜就是了——不光有孝心,还有奶爸潜质!最近一直在带弟弟嘛。要说昨天的话——不对啊,我想起来了,为了拍照上相一点,他还特地早早睡了美容觉,差不多十点钟就打了飞行模式……哎?会不会就是飞行模式的事儿啊!” 银霁没看懂这位王婆为什么又在见缝插针地卖瓜了,首先帮他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他们家又不是没wifi! 元勋的思路永远是一条笔直的线:“难道是网费不够了?” 没他儿子当翻译,跟这人说话真是耗神,好歹问到了元皓牗的最早起床时间,银霁咬着牙切了线,又给明昶拨出一个电话:“姐姐!起床气一会再生,有件事我要问你……” “……等会儿,你是第一次叫我姐姐?不是‘姐’,是‘姐姐’,哦哦哦——小乖乖,我的心都化了,快让姐姐抱抱——” “起床骚也一会再发!刚才,张经理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了一句‘就让一切结束在最开始的地方’,然后我们班长就失踪了。你说,张经理他会不会是回顾了自己失败的一生,一个追根溯源,跑到他前老板家里去控制了他儿子啊?” 明昶的困劲还没过,听着银霁噼里啪啦一顿说,只能破碎地回答“咦?”“啊?”和“你慢点,吵得我脑仁疼!” “我就问你一件事吧,眉毛搬出去后,张经理还在堵她吗?” “我哪知道,也没说堵出什么事了呀,眉毛老早就喊人解决他了吧——哎呀,只要她人活着、不去看皮肤科就成,不对,还要加一个不虐猫就成。”电话那头响起搓脸声与不间断的骂骂咧咧,“这瓜都不新鲜了,老子天天关注它干嘛呀——” 趁明昶醒瞌睡期间,银霁放缓语速,说出了她的想法:“姐,你道上兄弟多,能不能叫他们看看这两个人?张经理和我们班长都要看。我还在出租车上,先去一趟他们家小区,还有勋冠饼屋总店也是最值得关注的地方……” “这么严重啊?”明昶现在很信任银霁的整活能力,清醒过来后,一句质疑都没有,却又知道这对孩子她班长不是件妙事,嗓音一下子冷凝起来,“好,你先别急,我马上叫人去盯,你也搞快点报警,最好加个接警员的微信,想到了什么直接跟ta汇报。虽说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但总归是一条人命。” 蓦地,银霁一拍脑门:“咦,我怎么忘了把你也算进去?” “啥呀?” “不重要,有空再说……” 奇怪的是,她好像从来就没把明昶当成过地下情的守密人之一。究其所以然,是这位姐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受外界控制的灵性,无须多问,肉眼便能看出猫腻——事实上,银霁觉得,明昶对世界有一套自己的认知系统,她不是那种需要听到确切、封闭的话语后才能安心接纳新情报的保守症患者,很多时候,她自己就在创造新情报——某种程度上,和银霁有点像。 也正是充满灵性的明昶,发现了一个重要细节:“‘结束在开始的地方’……你看,他说的不是‘最’开始的地方。” 银霁切出通话,重新看了一遍朋友圈:“还真是!挺好,不用找到他老家去了。” 明昶得意得像是刚用乘法口诀打败了小学生:“看看你,是不是马虎啦?” 受到这份鼓励,她还能再接再厉:“但你说,这件事会不会真和他老家有关?他是老家的骄傲,到了A市,事业一有点不顺就有心理落差了,这还是你盘出来的呢。” 有了明昶提供的视角,在计程车抵达目的地之前,银霁让司机师傅拐了个弯。 试吃会的场地刚办完一场亲子活动,还没来得及做精细清洁,边边角角散落着彩带、气球皮、玩偶脑袋——这是银霁隔着玻璃窗看到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又是实体锁又是刷脸系统的,复杂着呢,天气很冷,周边空无一人。 这里不算张经理生意失败“开始的地方”吗?没敢过多逗留,银霁回到计程车上反思起来——难道是她想复杂了? 就像元皓牗去(19)班游说那天,银霁还担心着短时间内想出来的对策不能覆盖全部突发状况,却没想到简简单单两句发言便能一呼百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