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一腔酸涩,彭天调侃一句:“也要请我吧,我的数学好几次都比苏冷高了。” “呸,真不要脸,没见过给自己揽功勋章的。” 李尤尖腼腆一笑,忽上忽下的一颗心真正地平缓跳动了,那些怀疑和惊惧彻底消失,她真正喜悦地展开笑颜,“都请都请。” 苏冷很嫌弃地把她粘在眼角的一根头发撩开了,嘀嘀咕咕骂了一句“真傻”。 忽然也很想哭。 很莫名其妙。 作为同桌,苏冷实实在在见证了这一年来,李尤尖是如何努力的。酷暑到严冬,辗转四季,中间还发生过残忍血腥的惊魂事件,可李尤尖像生下来就因为娇弱被放弃的雏鸟一样,顽强熬过了风雪艳阳,自己学会了自由翱翔。 她从没放弃过自己。 哪怕她脆弱、敏感、胆小、爱哭,可她永远能保持清爽,在晨光昏暗的凉亭里背单词,第一个坐在座位上解题。她虽然穷,不用护肤品,衣服也陈旧,可旁人看她,永远是明明亮亮的,因为乍破天际照耀这个世界的第一缕阳光,永远鲜活纯粹地眷顾她。 校园里熄灭了一盏盏灯的夜,很多人都已经窝在被子里聊天刷手机,李尤尖帮阅览室锁门的同学整理好卫生,一个人狂奔在空阔寂静的校园里,像蝴蝶振翅而飞。 苏冷连上幼儿园,都在学历是硕士学位老师所带的集体,就算她自己不争气,也会有人轻轻松松把她塞进最拔尖的班级。 当然,她吃了有钱人家孩子一般而言高双商的红利,轻轻松松学,也是中上水平,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扒层皮苦尽甘来的甜蜜喜悦。 因为她就没吃过苦,方方面面。 可这一刻,作为一个局外人,得知李尤尖如愿进入最厉害的理科班,她心跳得很快,由此更忐忑期待自己的结果。 毕竟,为了万无一失,和季见予在一起之后,她比从前更用功。 如此,还不能分到最厉害的理科班的话…… 或是说,她和季见予初中分开三年后,真的断了幼前小连续三个阶段都能同班的那种冥冥缘分…… 无论那种情况,苏冷想自己都会失落一阵。 “你看到我名字了吗?” 苏冷打起精神,扭头又拿起彭天手机,脸恨不得凑进屏幕,很仔细地寻找。 彭天看了眼李尤尖,耸耸肩,李尤尖就明白了,她提着口气,很安静地站在一旁陪苏冷一起把小又模糊,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名字过了一遍。 “好吧,谢松没有骗我。” 最后一下,苏冷把手机拿开打得人措手不及。 李尤尖惶惶抬头,无意间对上了靠在窗边的一道视线。 谈时边坐在窗台,两只腿随意岔开,血管分明的手干净白皙,正悠悠玩转着他那把FOX的伞柄。 李尤尖心口突突顶了两下,一时忘记挪开视线。 苏冷看东西快又精准,她跟不上她速度,刚才隐约看到了他的名字,可脑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划走了。 “恭喜啊,你和见予以后上课联机可方便多了。” 游其森和张金远晃悠悠停在窗外,攀着谈时边肩膀,谈时边聊胜于无笑了笑,“你俩呢?” “我指定没戏,其森应该没问题。” 张金远欣然接受残缺名单没有他名字的事实,似乎也不抱希望剩下一部分里会有奇迹发生。他语英太拉,这一年,身边人穷追猛打,几乎没有短板,张金远被卷死,索性放平心态专攻理综,综合成绩够不到和学神一个水平线,但随便进个火箭班没问题。 游其森其实和他水平不相上下,可每个拔尖班级里,总有一两个成绩不算亮眼但注定要出国镀金的角色。 苏冷突然觉得气紧,嫌班里吵哄哄的,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 看了眼聊得热火朝天的张金远等人,她有点恍惚,觉得那几个惹人注目的高俊身影里,少了什么。 季见予如果在,是不是她男朋友,她也总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她有点想他了。 如果最后,她真的没和他一个班,他一定会骂她蠢,冷着张脸把她在图书馆做题趴在他外套上睡到流口水、每次都把他的可乐也喝光疯狂跑厕所的事一件件拎出来鞭尸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