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指尖凝结一点金色在质感独特的玉牌上一笔一笔篆刻。凄静的夜里,沙沙的篆刻声偷偷摸摸泄漏着未宣之于口的情意。 她已了悟。 最后一笔落下,一道金光大盛,旨意既成了。这道来自仙界最高统治者的圣旨已传递给镇守在此处的法神。接下来就是等,看法神是否同意这道来自同胞兄长的旨意。 从世界的层面来说,法神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并不接受玉帝的领导,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机械地履行着籍宵创造他时灌注于他骨血之中的使命。 构穗把玉牌按在自己的胸脯上,无声地祈祷着。很快,那边有了回应,属于法神的三重神印缓缓浮现在玉牌上。法神的神力在此时并不像紫雷中蕴含的那般磅礴汹涌,它寻常到几乎没有神力波动。神印落成后,构穗无形中感受到一道注目。这道注目无处不在,从八方四面看着她,审视着一切。构穗不敢动作分毫,呼吸几近消失。很快,这道隐形的注视消散无踪。 倒流的血液重新灌进心脏,濒死的错觉得到缓解。构穗捂着自己的嘴,把粗喘压进自己的喉咙里。 法神在看她。 构穗把玉牌按进自己的胸脯里紧紧地护着,另一只手顾不得会不会把郦御弄醒死死地圈着他,半个身子挡在他身前。法神的注目早已离去,被天道凝视引发的从骨头里渗出的恐惧却没有消弭。一介小妖是无法承受神的随意之举的。在镇荒海外她直视他的分身流下了两行血泪,虽惊讶于他神力的强大却不觉得丝毫害怕。原来一旦他凝视而来,几息之间就足够摧毁她的精神。 构穗庆幸——这位如同死物的神明,不会对任何生灵投注感情。因为无论是爱还是憎,都没有生灵可以承受他的感情。她是法神随意一睨看见的生灵,是石头是花草是鸟兽鱼虫,融入凡尘众生,不特别就是最幸运的事。 郦御没完全清醒,他察觉到她的异动半梦半醒间勾过她的脖子,轻拍她僵硬的脊背。几声呢喃的安抚,构穗放松了些,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她急促的吐息蕴含几分异样。“睡不着吗?”疲累的男人哑着嗓子问道。她掩饰道:“没……” 贴着皮肤的耳朵能听见郦御喉间吞咽口涎的声音,正编理由的构穗转移话题道:“嗓子不好受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被法神看一眼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反惹郦御担心。 她起身,一股子凉风瞬间钻进了被窝里。郦御瑟缩了一下,把人拉回来,“别去了,喝水也好不了的。”他的手覆到她胸脯上盖着,男人不论是什么性格,床上都改不了揩油的本能。 “这是什么?”郦御睁开眼看着玉牌子。玉牌在构穗胸前,被她抓在手里护着,很宝贝。 构穗本想找个恰当的时候把无字天令给出去,好好和郦御解释一番。眼下他既发现了,还问了她,那干脆顺坡下驴吧。 “这个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无字天令。” “你这时候拿出来做什么?” 男人立刻问道,声音冷了几度。 构穗躺平身体,把按在胸前的玉牌露出来,天真烂漫地笑道:“能干什么啊?当然是刻上字送给你了。” 送出这个令牌意味着什么两人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构穗的真心,送出去就意味着她从他身上学会了情与爱,换句话说,她爱上了他。 郦御面色难看地盯着构穗,那种表情五味杂陈。 “郦御,我知道的。”构穗轻飘飘说道,“我知道你不爱我。” 难以掩饰的悲伤和落寞出现在构穗脸上。慌乱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