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凌懒洋洋的,眼都没抬:“看不出来?我弟。我妈去医院照顾我姥,顾不上他,送学校来让我暂时搭搭手,反正她知道我在这儿不好好学习。毛巾呢杨子,给我。” 杨骏递过去,笑了:“凌哥牛逼,还会带孩子。” 沈凌低头仔仔细细地给崽崽擦脸,宿舍静了好一会儿,他突兀道:“杨子,哥中考完想去南方闯闯。打打工,做做买卖,你要不要跟哥一块去?” 杨骏一愣。 这决定来得太突然了。 但杨骏大概能猜出缘由。 熟悉沈凌的人才知道,他是从山村来的,家庭条件特别差。 爸爸拖着条瘸腿辗转在县里各个工地,母亲在村里照料小孩和家里的地,本来紧巴巴地也能过日子,但家里的老人忽然病倒了,住院费用不低。 最近沈凌总是逃课,出去打小工贴补家用,估计早就在筹划退学了。 “行啊。”杨骏痛快地答应了。 反正他也不爱上学,还是跟沈凌呆在一块有意思。 他很欣赏沈凌为人处世的风格,脾气硬拳头更硬,不服就干无所畏惧,以前有人笑话他爸是个瘸子,被他堵门打了个半死,愣是把人家打服成自己的小弟。 沈凌笑了,抬手跟铁哥们杨骏对了对拳头。 两人开始商议具体,沈凌边平静地说他的计划,边轻轻拍打沈小满的后背,身体慢悠悠地熟练前摇后晃,跟个哄宝宝睡觉的摇摇椅一样。 “凌哥,让我抱抱呗。” 杨骏望着打盹的小崽崽,实在忍不住,眼巴巴伸出手。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乖又可爱的人类幼崽,跟过年见的亲戚孩子完全是两个物种,沈凌家的基因着实优越啊。 沈凌用眼神说了个“滚”字,“可爱吧?想要?让你妈给你弄个去,这是我的。” 上扬的尾音有些隐秘的得意。 沈小满越来越困,意识开始混沌,小手用力抓着沈凌的蓝色中学校服袖子,使劲儿眨眼维持最后的清醒。 陷入昏睡之前,终于想起了抱着他的黄金海胆头到底是谁—— 他早早横死狱中的哥哥,沈凌。 杨骏他也见过,不到三十岁就花白了头,老得像五十岁,当年沉默地将沈凌的骨灰交给了沈小满,转身就离开。 但沈小满后来在扫墓时也见过他,杨骏靠在哥哥的墓碑旁痛哭流涕,喝得烂醉,一直在念叨“兄弟对不住你”“当初就该劝住你”“下辈子还当兄弟”…… 沈小满想着想着,脑袋慢慢歪倒。 窝在哥哥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 崽崽沈小满花了整整两天,终于理解现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