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少爷愣是从亥时折腾到子时,总算折出一只漂亮又精致的纸鹤,兴致勃勃回了房。 抬眸往床榻觑了一眼,小妻子已睡得憨甜,燕翎也不急,悄悄将纸鹤搁在她床头,慢慢钻入被褥搂着她睡下。 翌日夫妇二人在炮竹声中惊醒,宁晏揉了揉惺忪睡眼,这才发现床头搁着一只粉色的纸鹤,“咦,这是什么玩意儿?” 燕翎撑起身子坐起,双手懒洋洋枕在脑后问她,“喜欢吗?” 宁晏捧着纸鹤十分新奇,扭头笑眼弯弯问他,“你给我做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手巧?” 燕翎总共送过她三回礼物,第一回 捎了两件孔雀翎,第二回是他在淮南赈灾时,给她雕了一枚玉佩,前两回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这第三回嘛,实在是出乎宁晏意料。 礼物一回比一回轻,情意一回比一回重。 燕翎有些心虚,总不能告诉她,是照着穆少霖折的。 男人脸皮该厚的时候要厚,他面不改色道,“是.....” 宁晏狠狠亲了他一口,新年头日一整个心情都很好,手里捧着硕大的粉色纸鹤,四处显摆。 穆少霖看到那只粉鹤,气得午膳都没吃上两口。 燕翎倒是欢欢喜喜添了碗,还很体贴地给他盛了一碗汤, “多谢指点。” 穆少霖:“......” 第89章 穆少霖这个人从来没服过输,他就不信燕翎有功夫跟他较量。 穆家摆了两日酒,到了初四这一日,天气放晴,穆少霖踩着绵长清冷的朝阳上了山,大约是午膳光景,他捧了一碗鱼汤搁在宁晏跟前, “俏俏,这是我刚从清源山落月潭捞上来的小黑鱼,刚炖出来的,你尝尝。” 宁晏神色雪亮,“是咱们小时候玩过的落月潭?” 穆少霖就等着她这句话,笑融融道,“没错,还记得你当时绣鞋落水,是我背你回来的...” 这话真正是在挑衅燕翎的底线。 宁晏一顿,讪讪地笑了笑,“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悄悄朝表兄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 穆少霖笑而不语。 比气人,他输过吗? 燕翎听到那个“背”字,肺差点气出一个坑来。 没关系,他一点都不醋。 他不慌不忙将那碗鱼汤往自己跟前一抱,“多谢表兄。” 随后这位年轻的阁老搁下碗筷,卷起袖口,慢条斯理给宁晏挑刺, “吃鱼一定要小心刺,譬如那刺头就必须踢掉。” 对面的穆少霖听到刺头两个字笑了笑。 一块块细嫩的鱼肉被放在宁晏碗里,“来,快些趁热吃。” 宁晏眼珠狐疑地转了半圈,有那么一瞬间她生出二人在针锋相对的错觉,视线扫过去,穆少霖笑容熠熠,燕翎脸上也云淡风轻,她才放心下来,夹着鱼肉吃了,又与燕翎小声道,“谢谢夫君....” 燕翎待她吃完那碗饭,又替她盛汤,伺候得宁晏吃饱,将剩下的鱼肉与鱼汤全部倒在自己碗里,吃干抹净后,不忘给穆少霖敬了一杯酒。 二夫人将这场默不作声的交锋收在眼底,也没做声,待宴毕,悄悄将穆少霖拉入耳房,敲了他一记脑门,“你这又是何苦?” 穆少霖倚靠在墙壁,语气低沉道,“我想把俏俏留下来。” 二夫人嗔笑一声,拧起他的耳郭训道,“胡闹,她若未婚,随你折腾我都支持你,如今人家小夫妻感情好得很,你这算什么?” 穆少霖任由她拧着,舌尖抵着齿锋,笑了一声,“回到京城,她就是高门大户的长媳,行不摆裙,笑不露齿,日日应付那些妯娌,她不该泯于后宅,即便她不嫁我,也可以嫁给别人,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都在泉州,我希望她自由自在,而不是被一位丈夫捆在华丽的牢笼。” 他抬目,黝黑的眼底雪亮又坚毅,“若不成,至少我也教会他如何爱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