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阴沉着问,“我正要去诸位府上寻人,三位大人既都在此,不若索性说个明白,今日这事,你们如何给我交代?” 御书房内顿时一静, 霍伯庸第一个站出来朝他拱手,他语气平和,“燕世子,此事着实是小女有错在先,霍家一定为此事给少夫人一个交代,但公主伤人之事,另当别论。”霍伯庸本不想来,实在是女儿与夫人闹得厉害,萧昀又与王执同来他府上,将他一道拽了来,他便想干脆来皇帝跟前卖了个惨,不料事情与预计不一样,无论如何,他不会得罪燕翎。 霍伯庸先表了态,把王婧之父王执架在火上烤。 王执脸色一青,咬着牙道,“此事我也会给世子一个交代,但咱们今日先论公主伤人一事。” 王家与燕家是姻亲,女儿说了蠢话得罪人,也着实令王执头疼。 “对!”萧昀立即接话,他神色傲慢道,“陛下,冤有头债有主,王家女说的是燕家少夫人,与公主何干,公主凭什么放马蜂窝咬人,要知道容貌关乎女子一生,殿下此举,陛下必须严惩,今日若放过了她,明日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公主是臣民之表率,岂能以势欺人?” 萧昀是个执拗的老夫子,在他看来,女儿们所言并不差,燕翎就不该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 燕翎怒道,“容貌关乎女子一生,名声关乎女子性命,我妻子与你们三家无冤无仇,何故伤害她?” 霍伯庸察觉到燕翎不同寻常的怒色,连忙清了下嗓子道,“陛下,恶语中伤者非臣之女,不过臣已吩咐女儿,待伤好,登门向世子夫人道歉。” 这是王婧惹出的事,莫要牵连霍家,霍家说白了是受了池鱼之灾。 同气连枝的三人已出现分化。 王执扭头狠狠剜了一眼霍伯庸,霍伯庸脸色一撇,没搭理他。 外甥与外甥媳妇受了委屈,皇帝自然要给撑腰,正琢磨该如何处置,外头内侍再禀, “陛下,都察院佥都御史彭川大人有急事觐见。” 皇帝疑惑地看了一眼燕翎,放声道, “宣他进来。” 少顷,一身四品绯袍面容清肃的中年男子入内,他手执一沓厚厚的折子,跪在最后道, “臣彭川据本弹劾刑部尚书王执,王执任尚书三年期间,指使前任比部员外郎齐佑拿着官中公廨银私放高利贷,此臣收集的证据及证人证词,请陛下过目...” 王执双眼一番,扑腾一声跪了下去,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到干净,战战兢兢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皇帝冷冷看着他,轻哼一声,又额外瞥了一眼外甥,只见那嫡亲的外甥目若寒潭,一动不动,皇帝暗暗啧了一声,抬手示意吴奎将折子递上来。 一面翻阅折子一面暗自嘀咕,燕翎这脾气还真是像极了明阳。 御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又紧张。 王执匍匐在地,叫苦不迭,事实上,拿着公廨银作别用的大有人在,又不是只有他一人,朝廷也是睁一只闭一眼,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燕翎在整他。 他那女儿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骂宁晏作甚?大约还是对萧元朗不死心,王执苦笑一声,他悄悄看了燕翎几回,燕翎却视而不见,王执便知事情闹大发了,后背冷汗淋漓。 皇帝一目十行将折子看完,怒容几乎要压不住,王执私放高利贷是一错,中饱私囊是另一错,他将折子往王执脑门一砸, “王执,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刑部尚书执法犯法,你是让朕被天下人耻笑吗?彭川,朕命你严审此案。” 燕翎既然要对付王执,便不打算留有余地,想要摁死王执,还需要一些罪证,这只是开始。王执这会儿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彭川立即上前将折子拾起,“臣遵旨!” 锦衣卫入殿,将王执当众给拖了下去。 霍伯庸见事情不妙,在一旁冷汗涔涔,生怕燕翎下一个要针对的就是他,灵机一动,躬身道, “陛下,臣想起都督府还有要务要处置,陛下若无吩咐,臣请告退。” 皇帝冷着脸嗯了一声,霍玉华虽不该跟王婧伙同,却也吃到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