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天暖,便是夜里也未见得凉。 夜色里,窗下站着一郎君,行为鬼祟,瞧见她,又忍不住笑。 浑身酒气,谢蕴无奈道:“不回去歇着,深更半夜翻我院墙做甚?” 这几日,前面请宴,戚钰不得闲。 本不该新郎亲自来提亲,可他既是坏了这项规矩,来贺礼的宾客前来,又不免想瞧瞧这新郎官儿。 戚钰极好说话,陪在谢叔父身侧,迎来送往的跟着应酬,对那些敬来的酒,来者不拒。 宴请三日,他醉了三日。 “我好想你。”戚钰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在窗沿上,“我们的喜糖。” 谢蕴心口一软,又泛起甜。 家里的喜糖、喜饼,茶果点心,她这里都不缺。 这几日他在前面应酬,谢蕴院子里也没少过人,妇人们都会在吃席前来她这儿坐坐,说几句吉祥话儿,讨个好彩头。 就连跟前伺候的听雪,这几日都要吃腻了。 可这是他拿来的,那些惦念在瞬间化与有形。 谢蕴拿起一颗,剥了糖纸放进嘴里,甜意在唇齿弥漫。 戚钰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瞧,眼巴巴的问:“甜吗?” 谢蕴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近些。 戚钰没动,晃晃脑袋,“我吃酒了,臭。” “不妨事。”谢蕴语气清淡,似是话本子里引诱书生的狐妖。 戚钰在那目光下,往前挪了一步,身前贴着墙面,仰头便是她的脸。 谢蕴弯腰,与那散着酒气的唇轻贴,羞意渐渐浮上了面颊,那颗腻人的糖,抵开了他的齿关,滚了一片滚烫里。 不等他气息不稳的想要压制,反客为主,那道清香气息已然退开。 她眉眼舒展,在笑,似是因逗弄他而开心。 那些沉痛过往,在他心里扎了根,生了芽,他处处以她为尊,守着她的规矩,不愿唐突她。 那日那个拥抱后,他们再无亲近。 谢蕴在逗他,也是在告诉他。 那不是唐突,她爱慕他,是以也喜欢他与她亲近,她在逼他,要他自己跨过那些往事。 戚钰搭在窗沿边的手,绷起了青筋。 他想亲她,想抱他,想对她做尽那些下流事。 可他曾伤过她,他要等她愿意,她给他多少,他便接着多少。 谢蕴站在窗前,目光垂落在他脸上。 今日月色明亮,他仰起的脸,紧抿的唇,目光里的挣扎,她都瞧见了。 太虔诚了,她不是他拜的神佛,也不是九天仙女,莲座观音。 谢蕴深吸口气,抛却姑娘家的矜持,问:“不进来?” “……” “不想瞧瞧我的闺房?” “……” “今日铺了鸳鸯红锦被,你不想抱着我睡吗?” 戚钰胸膛急剧起伏着,本就吃了酒,身子发热,此时更是被她的话撩拨得浑身着了火。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