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娇艳,一看就是女子。女子瞪了他一眼,并不出声。 “原来是张将军,失敬失敬。” 王莼也没想到裴稹自己不来,竟然派了张溦来接应他,刺杀妥木特是一件大事——但他转头一想,好像战场杀敌之事,张溦比他和裴稹都有经验。 张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用口型说:“京都玉郎,‘委身’敌手引敌入彀,值得佩服,如今功成身退,只管看着我们长陵营杀敌便可。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也不要出声。” 王莼轻笑,面如冠玉,在暗夜之中熠熠生辉,他那双灿如繁星的眼眸,流转着如水涟漪,实在让张溦恍然失神,不由感叹,这“玉郎”之名,实在是当之无愧。 上次一别,他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只是初次接触实在尴尬得很,王莼中了失魂香神志不清,唤张溦作“阿溦”,亲昵自然,反而弄得张溦不自在了许久。 她自懂事起,便再没有外人敢这么唤她了。 张溦沉默片刻,恢复了镇定,也不去管那蹲在巨石底下的王莼,右手一挥,所有长陵营将士都行动起来,拉开了战斗序幕。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杀,妥木特一方毫无防备,张溦的长陵营却是训练有素,一千精锐围杀一百来人,要是失败了,裴稹可真要怀疑这个前世与元泓双足鼎立的大端第一女将浪得虚名了。 妥木特被擒之时,四下张望,没看到“李信”的身影,便知上了当,心有不甘,高声尖啸:“李信误我!李信误我!” 人群之后的王莼听见这话,拍了拍身上的草根,走到妥木特面前,笑道:“王爷,你做了阶下囚,可不要找错了仇人,我名王莼,琅琊王氏子,祖父乃大端丞相王朗,父亲乃礼部尚书王恪,受命于大端太子萧衍,并不是什么西江府李家的病弱小儿‘李信’。对了,今日擒你的这位将军,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伏波将军张溦。好了,此间事了,我终于可以回京做我潇洒倜傥的玉郎去了,这边关的风啊,刮得人脸疼。” 他说着自恋的话,还要捂着自己的脸摩挲两遍,好像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真的被北风吹糙了一般。 张溦站在他身后,又翻了个白眼,不料王莼突然回头,正巧对上她的白眼,张溦被抓了包,脸色微红。 王莼却没有在意张溦的小动作,只是指了底下一个被绑的侍卫,说:“张将军,这人的命先留一留。” “为何?”正在埋头懊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侍卫惊愕抬头,张溦也同时发出了疑问。 “更深露重,有野兽出没啊,将军,咱们回家吧。”他语气轻快,心思好像已经飞向了念念不忘的京都,像是回答他们,又不像。 张溦愣在原地。 战场弑杀之人,最最听不得的,就是那一句——将军,咱们回家吧。 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古往今来,多少壮士热血,浸透了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而他们毕生所求,不过是一句:“咱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裴稹就回来了。 第86章 之子于归 炎炎六月, 万物繁茂,驿道上的黄土被飞扬的马蹄激起来, 惹得行人破口大骂,张目眺望,却见马背上坐着的是边关来的驿使, 后背一边插着沭阳守军长陵营的旗号,一边插着当今太子萧衍的军号“衍”,心中狐疑:太子殿下驻守沭阳一年之久,风平浪静, 不曾有什么战事发生, 这驿使如此着急,难不成沭阳打起来了?! 驿使昼夜不停,每到一处驿站, 换马修整过后, 立刻上路, 但凡有人询问,都缄口不言,终于在十天之内赶回了京都。一入城门,驿使立刻高呼起来:“沭阳大捷!沭阳大捷!西江府陷落!太子殿下生擒南成王!” 一路上百姓听得清清楚楚,略微懂些边关战况的, 都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南成王奸诈狡猾, 兵强马壮,更是夏虞最有钱的王爷,他治下的西江府乃夏虞屏障, 向来只有西江府侵略沭阳城的份,怎么转眼间,他们毫不起眼、从无战绩的太子殿下就生擒了南成王?!还打下了西江府千里沃土,收复了失地?! 驿使的高呼声如离弦之箭,飞入宫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