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几无敌手,迅速为妥木特聚敛了一大笔钱财,也越来越受到他的信任和器重。 “近来我们的人已经取信于一个烧造沭阳青瓷的私窑师傅,出于谨慎,没有立即下手,只等王爷下令,便能将青瓷配方与窑工带回西江府,供我们的匠人学习。另外,我们还在沭阳城外源河中发现了少量金沙,听闻西江府蒙云山一带也曾有人挖出金沙,蒙云山与沭阳城外苍岩山连绵相接,源河发自苍岩山,属下怀疑,苍岩山中或许也有金矿。如果我们能够先端人一步找到这个金矿,暗中开采,那他们缺金少银的情况将会更加严重,到时候我们要攻打沭阳,更是易如反掌。” 妥木特挑了挑眉,李信并非他的心腹,不知道蒙云山其实矿藏丰富,有一座巨型金矿,还是夏虞三大金矿中最大的一座,这也很正常。当年,妥木特凭着寻金探脉的本事,为夏虞人探出了不少金银矿,越来越取信于夏虞王庭,受封南成王后,他选了西江府做为自己的封地。 他当然不是看中这里的战乱与贫瘠,而是经过寻访探查,大致确定了蒙云山金矿的位置,才向夏虞王庭请封在此地。 为了保密,也为了不必上贡,他采用死囚及哑巴开采金矿,对外宣称蒙云山金矿已经采尽,借着这座金矿,他才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财,养兵买马,发展西江府的产业。 夏虞王庭腐败不堪,无法管制封地上的诸侯王,再加上他兵强马壮,有金矿作为倚仗,封地上的百姓无敢不从,就算是听到了风声,也不敢说出去,如此一来,竟然无人发现他的秘密。 “很好,李信,你是一个经商奇才,往日隐于民间,真是埋没了你的天赋!自你入本王麾下,屡建奇功,今日乃是汉人的端阳佳节,本王虽不过这节,却也尊重你们的习俗,来人——” 妥木特一挥手,下人便端上来一盘角黍,箬叶青翠,盛在白玉盘中,宛如万顷碧波中卧着的一只青螺。 王莼躬身行礼,忙称“不敢”,知道妥木特是特意试探,于是道:“谢王爷赏赐,只是属下从小脾胃弱,春日易咳,夏日易胀,大夫嘱咐,不宜食用软糯黏滞之物,相比角黍,王爷不如将案上这盘黄糕赐予属下。” 黄糕乃是西江府特有,广受夏虞人喜爱,就连妥木特也经常食用,王莼此言,不过是投其所好,表明自己的立场。 妥木特很喜欢王莼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的性格,且不论他到底吃不吃角黍,就冲着他这个态度,便对他放下了戒心。妥木特哈哈大笑,亲手将案上的黄糕赐给王莼,让他回去休养,王莼双手接了黄糕,转身走出了王府。 回到自己的府邸,王莼坐在圈椅中,望着案上的黄糕,似乎闻见了京都家中卢嬷嬷亲手包的角黍散发出来的香气,思绪飘远。 六月十五,皎皎及笄,他却不能到场。 都怪裴稹。 他捧在手心里疼宠了十五年的小妹,不知不觉间,已是花信之年,渐渐地长大了。从此,她不再是世家高门中寂静生长的幽兰,而是京都繁华中璀璨夺目的星辰。 娉婷及笄女公子,人物无此美且都。 终有一日,她会被身披红袍,头戴玉冠,脚踩金蹬的少年郎从他手里小心接过,如同一只娇贵的雀儿,落进人家的屋檐,从此安家落户,生儿育女,瓜瓞绵绵。 而他,将会带着微涩的笑意,背着她走过长长的回廊,漫步在熟悉的院落中,细数幼年时共度的美好光阴,等那长路走到了尽头,才是他放手的最后一刻。 都怪裴稹! 正当他咬牙切齿地诅咒裴稹时,侍卫敲门进来,呈上来一封信,王莼随意地拆了,信封里头掉出来个东西,落在他白衣胜雪的膝上,又滚到地上。 五彩缤纷的彩绳,缀着小小的梅花结,首尾相衔。 王莼将那长命缕小心地捡起来拍了拍,脸上虽然带着嫌弃,却也是笑着的,三下两下,就将长命缕系在了腕子上,放进衣袖深处,如珠似宝地珍藏了起来。 等他再看那封信时,本来带着期待与喜悦,却被信上笔迹兜头倒了一桶冷水,“啐”地一声唾骂起来。 “该死的裴稹,又截了皎皎给我的信!” 他怒吼着,将信抛在了案上,气鼓鼓地不再去看,身边亲信欲言又止,不一会儿,还是走上来道:“公子,您不如先看完这封信再说?” “裴稹那个罗刹鬼,谁知道他又要我去干什么?!不干不干,皎皎及笄我都不能赶回去,还看这罪魁祸首的信做什么?!” 侍从无奈道:“您先看了再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