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有些哀切,停步不肯再走,站在原地望着王恪的后背。 “皎皎,你是王氏女儿。”王恪没有回头看她,只厉声打断她的话,“当时情势,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得体,阿耶一定会会保护好你,让你一生平安喜乐。好了,你也等得累了,回房去睡吧,不要多思多虑。待明日,阿稚会上门来,带你去大报恩寺上香祈福,你也可以与你母亲倾诉一二,不要把事情憋闷在心中,免得与你母亲一样……” 王恪这句话没有说完,王萱却懂得他的意思,卢氏当年就是郁结于心,无法排解,才在怀孕的时候伤了身子,最后没能熬过生产的鬼门关。 两人默然而立,相顾无言,却有万千情绪在夜风中涌动。王恪忽然想起为文惠帝挡剑受伤的裴稹,悄悄觑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王萱,便把剩下的话都憋在了心里。 “回去吧。” 王萱含泪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回清芳院去了,卢嬷嬷见她神思恍惚,也是欲言又止。 卷碧关了窗,有些迟疑,半晌才问:“度厄哪里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倚翠抱着一束蕙兰从门外进来,道:“方才我看到度厄在廊下徘徊,好像飞出去了。” “大约是下了雨,在屋子里待得烦闷了吧。” 王萱听见两人对话,那种敏锐的不安感又冒出了头,好像还有什么未尽的事正在等着她去做一般。 直到第二天元稚来接她,王萱才明白那种不安来自何处。 “听阿耶说,昨日情势可凶险了,好多个黑衣人突然冒出来,打了戍卫队一个措手不及,连阿耶都抢了刺客的剑帮忙杀敌!眼见着那刺客持剑向陛下杀去,所有人都忙不迭地跑过去阻拦,还是没能拦住……啊!那个裴稹看起来斯文瘦弱,没想到还有些胆量,竟然挺身而出,为陛下挡了一剑,啧啧……” 元稚叽叽喳喳地把昨日发生的事都说了,王萱听到最后几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裴稹替陛下挡剑?他这种人——”王萱顿觉失言,裴稹与她并不算十分熟稔,他会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舍生取义,王萱其实并不知道,只是觉得裴稹那样的人,应该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些。 “他这种人怎么了?阿耶说,他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张大监怜悯,亲自上前查看他的‘尸体’,他现在早就在阴曹地府了。阿耶说,他看着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有几分胆量,比崔邺有骨气多了。” 王萱瞟了她一眼,元稚立刻改口道:“崔叔父,崔叔父,呵呵。” “那他现在如何了?” “我怎么知道?听说张太医为他施针一天一夜,终于把人救回来了,陛下龙颜大悦,不光赏赐了一座府邸给他,还封他为中书侍郎,等他醒了,恐怕另有一番际遇吧。这样的人才,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哦。”王萱点点头,没了再说话的兴趣。 元稚又瞎扯了一些别的话,马车很快就到了大报恩寺,大报恩寺正在东山山腰上,离昨日的事发地点很近,两个山头遥遥相望,底下就是陛下的行宫。 卢氏的牌位就供奉在大报恩寺,王萱经常来这里,只是今日见了山下若隐若现的行宫,忽然觉得那里有了些什么不同。 两个十来岁的小沙弥从山道上走过,圆圆的脑袋上点着戒疤,露出青色的头发茬。 “这祈福的法事险些就成了超度法事了,师父所言不虚,这个人命真大,一剑捅了个对穿,都能活下来。” “诶,我们还是不要乱说了,听说陛下对他很看重,张太医那样德高望重的医家圣手,都差点为他丧了命,你瞧瞧,行宫的屋顶都换成了金黄的琉璃顶,要不是他住在那里,陛下怎会如此奢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陛下再怎么大张旗鼓,都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只愿这一个,不要成了第二个董丞,当年苏美人之乱,害得半个大报恩寺的僧人都丧了命,师父昨天做梦,还在喊救命呢!” 王萱与元稚对视一眼,原来低调朴实的行宫变成这副金碧辉煌的样子,也是文惠帝为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