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下子弹起来,几乎可以想象一双睁到极限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冲淡了他自己也有的一丝尴尬。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懂,若是凡人反而无所谓,像我们修道之人,没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动了情思,最伤根基。若不能得偿所愿,不是生了心障,易走火入魔,就是有了身障,修炼自此停滞。” 丁羽懂了,难怪生理课的老师说至少二十五才能看,修为不够,二十五都不行。 学校更是打小不许早恋,原来都是有实际原因的。 “听话,自己去找来看看。” “不行。”丁羽懂是懂了,脸薄,“师父你再说我就走了。” 君洛宁只得闭嘴,他其实也有尴尬,只是还掌得住,等那边呼吸渐平,想是缓和了下来,他才微叹道:“有人不结道侣,不起此念,自是无事。但一旦动念,心系着另一人,难免因之而喜,因之而悲,因之而怒,因之而怨,总要有水到渠成的一天才算了结。你就打算这样么?” “就这样就这样。”丁羽赶紧说,“这样就……挺好的。”她红着脸去看君洛宁,见他唇若涂丹,一层润泽的水光,那是被她吻出的痕迹。光是看着,她差点又想去亲一亲。 君洛宁沉默了一会,最后说:“你也不必顾虑,若在外行走有合意的人,自去追求。我这个样子,总不是长久之计。” 丁羽没吭声,有点委屈,但是无从辩解。她慢慢又挪过去坐下,摸着君洛宁掌心铁环,说:“师父,你不是说下次大战未必会很久么,如果我能立下大功,能不能换你自由……我是说,至少解了束缚,撤了大阵。” 哪怕关在地牢里一辈子,我也愿意陪着你。 君洛宁不语,丁羽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就听他说:“加上门中延寿丹药,我大概还有两百多年的寿命,如果下次大战在我寿终之前开始,确实还有一线转机。但若不然,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说得缓慢,不见悲哀,丁羽倾身在他侧脸上又亲了一下,坚定地道:“不管怎么样,我陪着师父。” 君洛宁笑了笑,道:“把结界撤了吧,说不定还有人来。” 丁羽便撤了结界,仍陪着他。这样的相处对他们而言已是熟惯,但今日不同往昔,除教与学之外,絮絮闲谈,也觉安适。 只是天不作美,到得下午,果然有人前来,丁羽也无权阻拦,眼看着君洛宁被人唾了一口,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又挨了三下打魂鞭。 她也分担不了,只能在人走后为他清理干净,塞了干净的帕子在口中,等这三天熬过去。 丁羽几乎忘了掌教寿宴的事,也几乎就搬到地牢住下,并非她情热,而是随着寿宴之日越来越近,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些人还算平和,进来检查一二就罢了。但还是有人是向守正宗借了打魂鞭过来的。君洛宁告诉她,守正宗也提了要求,不得超过三鞭,所以往往就是一次两三日要熬下来。 一个月下来,君洛宁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更别说多数人因这些年渐渐有别的事做,放下了三百多年的仇恨,没再专程过来出气。这次一来,积蓄了多年的恨意一下发泄,不亲自动手总不得劲。 他们灵力充沛,拳脚相加兵刃加身的,虽然不敢触犯守正宗不得重伤君洛宁的要求,但累积之下,君洛宁还是伤上叠伤,天天咳血。 丁羽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弄来丹药给他,总算止住伤势,但还是不时咳嗽,身体虚弱了下去。 “好了,明天就是寿宴之期,你在我这耽搁得也太久,江非与各派会面商议你都不在,实在很不应该。明天不能再不出席,不许来了。” 丁羽之前还准备了与别派动手的对策,结果这些天几乎住到地牢里来,人都不见,掌教那也只说了声怕有秦燕那种人得守着,再没露过面。 算是白准备了。 但明天就是正日子,再窝着可不像话,君洛宁催她走,丁羽总舍不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