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毛大树接口道。“那张家爹娘,一个只知道把钱死死搂在怀里,一个是装聋作哑,诸事不管。那大房的张烈是个嘴笨的,虽然他的娘子能说会道,可到底是个老实人,就算心里再气,也只一味忍着让着,绝不做半点对不起公婆的事。” 方如逸缓缓点头。 张家的事,上辈子她风闻过几句,但知道得不大真切,只晓得张焦是元轼的臂膀,他的二哥张烈年少时曾参过军,原本前途无量,谁料他的顶头上司含冤获罪,他是个排不上的小兵,便花钱赎罪,算是逃过了一劫。 可经此一遭,他那颗仕进的心,却凉得彻底。 这几日毛大树和张烈的小厮牵上了线,方如逸这才把张家的内宅秘事查问清楚, 张家三个儿女间,本就各自存了气,只是碍于情面,没说破罢了。 细细想来,张焦自然是要拉下马的,可他二哥张烈却是个人物。 国朝不重视武将,但镇守边关,行军打仗,却少不了得力的武将。自己复仇一场,若是能多得几个官员助力,将来就算有什么万一,也不算毫无防备。 张烈生性纯良,定能挡住元轼的拉拢,也会一心稳住国本。只是他的品行究竟是否如传闻那般,还是得亲眼见一回才好。 毛大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姑娘,小人还听说,张烈夫妇有一座大宅子,并两间铺面,准备将来添到女儿的嫁妆单子里去。但张焦和张碧两个早就串通起来,想法子不让张烈这么做,还要等他的女儿嫁人后,逼他把家私全交出来,给他们两家的儿子分。” 余照惊道:“这是要吃绝户啊!” 方如逸眉头微蹙,眼中腾了些怒气:“我最痛恨这等打着血缘姓氏的名头,谋夺兄弟姐妹家私的恶行。张烈现下本就做着官,家财并不算少,自家田产难道不够他们夫妇两个折腾的? 居然还要把手伸到兄弟那里去,这是要让张烈的女儿,两手空空地嫁到夫家去,好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么!” 余照面色忧虑:“姑娘,张家的内宅事这般复杂,奴婢想来想去,也没寻见可以着手的地方。那张焦也不像曾得功,有个外室小妾的,想拉他下马,只怕难得很。” “你忘了张焦不通兵策的事了?”方如逸的怒气渐渐平息。“之前我已经把张焦这个名字透给了徐哥哥,也不知他那边可曾得手。张家的内宅事的确糟心得很,可凡事有利就有弊,他们家人心不齐,不正给了我们一个攻破机会?” 毛大树恍然道:“姑娘的意思是,把张焦和张碧计划谋夺张烈家私的事,给捅出来?” 方如逸缓缓点头:“私德有亏,够都察院的人参一阵的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