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仪仗,缓缓停下。玉撵之中,便传来了萧承的声音: “免礼!” “谢陛下!”众人齐声呼道。 仪仗散开,萧承近前伺候的大太监冯保手持明黄色圣旨,缓步走出,朗声道: “顺天应时,受兹明名,大云皇帝敕曰: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以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为未危,致治于未乱。 今朕巡游天下,便为体察民心,勘百姓之苦难。地方官府、随行百官,一应不得惊扰百姓。随行百官,但有欺压百姓、损毁良田之举,一应从重处置!刑、御、寺三司官员,随行仪驾。百姓若有冤屈,一应受理,地方若有阻拦者,即刻革职查办! 钦此!” 这份圣旨,可比刚刚的口谕,措辞还要严厉几分,让且兰府的这些官吏不由心中颤颤。 甚至还有不少官吏响声,已经开始回想起自己平时,到底有没有干过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要是万一这个时候被捅出来,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连忙山呼道: “臣等,谨遵圣命!” 身穿帝袍,头戴冕冠的萧承,此时自玉撵之中走出,帝袍一挥,朗声道: “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叩首行礼,方才站起身来。 萧承环顾跪地迎接的一众地方官吏一眼,温声道: “朕巡游至此,想必让你们耽误了不少政务。今晚朕便借这且兰府的地方设宴,一来慰劳文武随行之辛苦,二来以作耽误政事的恩赏,三来也可借此邀请地方乡绅瑞老赴宴,与民同乐吧!” 这般温和的态度,让刚刚吃了个下马威的地方官吏、乡绅们,不由得稍稍送了一口气,连忙齐齐俯身再拜,喝道: “谢陛下!” 且兰府太守,此时连忙上前,道: “我且兰府官民,已扫撒城中以恭候陛下,行在也已准备妥当。陛下巡游至此,一路辛苦,且先随臣前往行在休憩。” 萧承闻言,微微点头,道: “也好,起驾吧!” 这且兰府,只是德江郡治下一个并不算繁华的城池,自然也不可能为萧承巡游而建什么行宫。萧承的临时行在以及百官居所,都只是当地富商敬献的宅院。 萧承主惯了深宫大院,这种精心打磨,处处典雅用心的私家宅院,倒是也颇有些意思。 稍歇息半日之后,在宫中侍者与且兰府府衙操持之下,晚宴便已准备妥当。在随心文武、地方官吏、当地乡老的陪同之下,萧承宴饮一番之后,方才罢宴。 当回到临时行在之时,已是深夜。 房中灯火虽亮着,但此前信誓旦旦地说,要等萧承回来的杨玉环,却不知何时,已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萧承回来之后,将她抱上床榻的动静,都能够将她弄醒。 南荣姝三人终日待在宫中,自然有些腻了的,在知道萧承欲外出巡游之后,都想要跟来。 只是萧承这次巡游,并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还有借此机会,引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出手,一举铲除的念头。如此一来,自然是不愿带着她们三人的。 好说歹说之下,终于是用皇子年幼离不得母亲,也受不得颠簸的理由,将南荣姝、边流韵二人按在了宫中。 杨玉环这边,萧承是着实没借口回绝,也怜她年纪轻轻,便终日困在深宫之中,这才将她带在了身边。 看着因途中颠簸劳累而睡得很死的杨玉环,萧承不忍弄醒,只好吩咐随行宫女伺候好,自己转身离开。 而门口等候的冯保,见萧承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连忙凑了上来,说道: “且兰府各乡绅富商,敬献了几幅美人图,陛下可要看一看?” 说话之间,冯保抿嘴一笑,朝萧承眉头微微一动,露出了一副陛下您懂得的表情。 萧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你自己留着慢慢看吧!” 冯保笑容一滞,带着一丝讪讪地道: “奴婢、奴婢是太监啊,看了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冯保又连忙凑到了萧承耳边,压低声音道: “陛下,这且兰府的富商们,可是下了血本啊!这些被送来的女子,可都带着不少的嫁妆。” 萧承听到这里,更加气不过了,瞪眼道: “这群人什么意思?这大云国,已经贪腐到这个地步了?送女子入宫,还要拿钱砸?是不是你,老毛病又犯了,背着朕捞钱!” 冯保闻言,吓得差点跪下,连忙苦着脸解释道: “陛下告诫,尤在耳边,奴婢是万万不敢的啊……” 他喏了喏嘴,又继续道: “是这朝野就在流传,女子想入陛下的后宫,就都得花钱。” 萧承眉头皱起,忍不住道: “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