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酒杯碎裂在地上,酒花四溅在蒋一诚的皮鞋和裤脚。 “抱歉,我手滑了。”陆浮神色淡淡。众人以为他的抱歉是向蒋一诚,陆浮却转向角落站着的服务生,“给你们添了麻烦。” 蒋一诚抬起头,望着陆浮淡漠的侧脸,抬了抬嘴角:“是我没拿稳,我来收拾就好。”众目睽睽下,他半蹲下身,一块一块地捡起地板上的碎片,玻璃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极为刺耳。 方黎人看不过去,几步走过来,拽了一下蒋一诚的胳膊,再用尽全力将他拉起来。她背对着陆浮,闭了闭眼,压下胸口直窜的火气。 睁开眼后,她从桌上取过一个新酒杯,倒满了酒,再转过身,学别人那样,弯腰,双手捧杯递到陆浮面前:“我自己来跟你道歉。” 陆浮没有马上接过,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轻轻张了张:“为了什么?”方黎人紧紧抿着唇,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倔强,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极限。 再要她编什么打从心底不服气的话出来认劳什子错,做不到! 半分多钟数着秒而过,陆浮到底不忍心继续逼她,妥协般叹口气,正要把酒杯接过,方黎人手腕一抖,满杯的酒水,结结实实地泼到了那一张五官深刻的脸上。 “啪!”方黎人将空杯子往桌上一放,看着陆浮发梢往下滴落酒水的狼狈模样,才总算有了点解气的舒畅。“我们走。”她拉着蒋一诚的袖子,往包厢外走去。 “等等,”蒋一诚回过头,陆浮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点在他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有迟疑一秒,从容地回答:“蒋一诚。”陆浮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出酒楼,清凉的晚风一吹,带走了方黎人脑袋的热度。她忍不住反复回想临走前,陆浮突然询问蒋一诚姓名的那一幕,越想,越有一种胆战心惊的不安。 那个小气鬼,该不会准备打击报复吧? 想来想去,实在做不到安心离开,便对蒋一诚说:“呃……我想起来有东西寄存在前台,要回去拿一下,你先走吧。”不管怎么劝,蒋一诚始终坚持:“我等着你。” 方黎人拗不过,只能任由他在门口站着,自己反身跑回了酒楼。 她正想着怎样回到包厢而显得不突兀,便幸运地在走廊上遇见了一直跟在陆浮身边那几个眼熟的小弟。她走上前问:“陆浮还在里面吗,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 陈虎南看见她,眼神复杂:“老大去休息室了。”特意补充一句,“换被酒弄脏的衣服。” 方黎人哪管他话里暗含的不满,直接开口说:“麻烦带我过去,我有话要跟他说。”陈虎南带着她在走廊上拐七拐八了几道弯,停在了屏风后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前。 方黎人深吸一口气,没考虑太多就推门而入,快得陈虎南都来不及阻拦—— 因此当陆浮半裸的上身那起伏流畅的肌肉,精干紧实的腰身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时,她只能闭眼惊叫,想要转身躲闪,或是跑出这个空间,却是来不及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