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黎鸢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在洒水车快要开过来之前,也在远处祝木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之前。 扎在付汀梨后背的头发一下飘开了,乱乱地飘得四处都是。 紧接着身后一空,花车那端变轻许多。 付汀梨往右侧看。 看到下了车的孔黎鸢,停在花车侧边,用那双深邃而含情的眼望住她,眼底倒映着满目飘摇的花。 她坐在花车里,柔韧的腰抵在车边。 她靠在花车边,微微弯腰注视着她。 她们好像共同溺在这辆花车里,对视的两双眼里只剩下义无反顾。 远处祝木子的声音飘过来,“先等等,我看这两个人不对劲了已经,怕不是要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然后又有人回应了祝木子什么话,付汀梨理所当然地没听清,只恍恍惚惚地再一次觉得——缘分这个东西果真妙不可言,不然怎么所有的一切都没变,仍旧像五年前那次一样。 “她们说我们要趁机做点什么。”付汀梨选择将来之不易的缘分说给孔黎鸢听。 孔黎鸢却轻轻地笑,“难道不是?” “手机和钱包都不要啦?” “不要了。” 风将她们的头发吹得很乱很乱。洒水车洋洋洒洒地开过来,被吹散的花片飘摇,水雾将除她们之外的一切都化成虚影。 她们不约而同都想起同一件事。 付汀梨没犹豫,微微弯起眼,直接将祝木子的琴包扔在仍旧颤颤巍巍的花束里。 而那条被水雾淋湿的面巾终于摘下,变得越发靡艳诡丽,被女人用微凉指腹抵在她的颧骨处。 面巾将她们两个的面容模糊盖住。 挡住远处熟悉的目睹、惊讶或者是欣慰,抹去五年的颠沛流离。 眼前一切都化成迷离的影。 孔黎鸢隔着单薄的面巾捧住她的脸。贴在她颧骨处的手指是凉的,瑟缩的,甚至还在隐隐约约发着抖。睫毛上有一滴水,黏连成线,往下淌。 付汀梨直接仰头,用鼻梁顶住孔黎鸢的脸,接住了这滴水,任由这滴水流到她的唇里。 这滴水是咸的,像海水,也像孔黎鸢化作的液体。 缓慢而绵长地通过她,重新淌入孔黎鸢的口腔,最后被洇进她的心肺深处。 今后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后来,每当她再用那种眼神望她,她再不会觉得复杂难懂,只反复想得起这个夏夜,觉得一切都迷幻缱绻。 像极了一场以水为引的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