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黎鸢没有再顺着把这段话接下去。付汀梨又打了个哈欠。 “困了?”孔黎鸢问。 “对,正好看完了。”付汀梨想去伸手拿手机。 “把这个看完吧。”孔黎鸢阻止了她。 她有些迷糊地抬眼,发现孔黎鸢的视线仍停留在那块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噢,你要把这些名单都看完?” “我习惯看完再结束,不看完有点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先睡?” 孔黎鸢从她肩上抬起头来,又懒懒地靠在了墙边。 晦暗光影流淌。 付汀梨的肩上一轻,那融了许久的体温骤然分开,她还有些不习惯。 “那我和你一起看吧,反正也不剩多少了。”她犯困地说。 “你要是还能坚持,也不是不行。”孔黎鸢笑着说,“这部片尾大概有七八分钟。” “这么长啊?”付汀梨砸一下嘴,竭力挺起背来,“那我更要看完了。” “你不困了?”孔黎鸢瞥她一眼。 “困也要看完再说。”付汀梨又打了一个哈欠, “上次闻老师和我说,等《白日暴风雪》上映了,我的名字也要打在片尾名单里。仔细一想,我以前从来都不看那些名单,都是灯一黑就走了。” “所以从这部电影开始,我决定每一部都把这些名单看完。” 她指着屏幕里正好映过的餐食供应组的名字,有些惊讶地说,“难怪你们这电影片尾名单这么长,真是事无巨细。” “还有更长的,《冬暴》剧组的人本来也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人身兼数职。 你仔细看就知道,刚刚你看到的这个人既是灯光师也是油漆工,还有这个,既是保洁也是副导演……” 孔黎鸢讲的这些,全是付汀梨之前从未仔细探究过的领域。 尽管困意上涌,但她还是被孔黎鸢讲这些东西时的神情吸住。 仿佛在这一瞬,小小屏幕微弱的光,无限涨大为一种奇异的、如梦似幻的光。 明明灭灭,映在这个女人的脸庞上。 从前付汀梨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爱,笑的时候不是真的在笑,平静的时候不是真的平静。 好像从来没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贪嗔痴妄,也像一个模模糊糊的局外人,有像一抹随时会随风而逝的灰。 现在她觉得,她的认知有很大的滞后性,这个女人向来都如此清晰浓烈。 她在女人慵懒而清晰的声音中缓慢沉入北疆的冬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