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桓纂在堂上院子里站着,背手望天。 他们都在为桓阶担心。 桓阶作为郡功曹,随太守韩玄见驾,本是正常的事。但他们都知道桓阶怂恿韩玄告御状的事,不知道天子会是什么反应,又是否会看破桓阶在背后推波助澜,从而迁怒桓阶。 直到为天子接风的宴会散了,陆续有人来报喜,说桓阶得天子欢心,拜了侍中,他们才稍微安稳些,却也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万一天子只是收买人心,当着众人的面夸桓阶,转身就对桓阶下手呢? 天恩难测,不见到桓阶本人,他们无法入睡。 看到桓阶穿着一身侍中官服,抱着一大摞文书,大步走进家门,他们才长出一口气,起身相迎。 “兄长,天子何如人?”桓篡迫不及待的问道。 “英主,虽秦皇、汉武不可及也。”桓阶放下怀中的文书,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他和天子说了半天话,心情又激动,再加上这一路走回来,嗓子都快冒烟了。 “这么好吗?”桓纂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桓阶是不是喝多了,或者刚被授了侍中,心情激动,一时言过其实。 “有机会,你亲眼见一次就知道了。对了,叔绪,你要用心习武,争取能在今年秋季考取散骑,随侍天子左右。” 桓纂眨眨眼睛,看向嫂子伏氏。“嫂嫂,兄长欢喜得很呢。” 他的父母早亡,他从小由嫂子伏氏带大。加上伏氏年纪也不算太大,与其说长嫂如母,不如说长嫂如姊,说话一向比较随意。 伏氏瞥了桓阶一眼,笑道:“可惜还是错了一步。若是当年便能如此,又怎么会闲置十年。” 桓阶也有些感慨,觉得自己当时眼拙,怎么就没看出天子竟是如此英主呢。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离开朝廷,哪怕是再危险,也会跟着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封侯了吧? 将那一丝遗憾抛诸脑后,桓阶向妻子、弟弟详细讲述了他与天子相见的经过,林林总总,一件不落。 伏氏、桓纂也听得傻了。 天子这么大度么? 桓阶没有说错。仅是引民间资本入股船官这一项,就不是秦始皇、汉武帝能做得出来的。他们对民间资本的态度都是打压,用各种方法限制,最后甚至用上了告缗令这样的酷政,使无数中产之家破亡。 可是天子却反其道而行之,要引民间资本入股船官,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想想他提倡的四民皆士、男女平等如今都深入人心,而且效果显著,南阳民间资本建工坊、织坊都赚得盆满钵满,谁也不敢说他就是乱来,只会觉得他雄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