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算学大家不是研究易学和天文历法的,就是音律高手。即使是在读书人中,这些人也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真有这水平,他们根本不愁出路,也没兴趣参加考试,去做乡村教师。 所以说,教化任重而道远,绝不是三五年就能解决的。 这是真正的百年大计,急不来。 最后,杨彪说,郡学的改造已经完成,陛下可以趁着新年的机会巡视郡学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对刘表盖棺论定。 简单的说,就是定谥。 严格来说,刘表作为官员是不称职的,最多是守成之辈,没有尽到在乱世时匡扶朝廷的责任。但是作为儒者,他还是做出了不少贡献,在乱世之中,为不少人提供了谋生治学的条件,保留了一丝文脉。 即将担任乡村教师的那些读书人,大多曾受其益。 此时此刻,为刘表定谥,可以安抚人心,同时表明朝廷对儒门的态度是改造,而不是否定。 如果考虑到刘表还是宗室,那就更有必要了。 总体来说,刘表有过失,但无大错。既然陛下不打算单独追究他的僭越之举,而是作为党人、世家的普遍行为,就有必要对刘表的成绩予以肯定。 趁着巡视郡学的机会,为刘表定谥,对刘表做出评价,安抚人心,也能对郡学的画像事件做个了结,免得人心惶惶,再被某些人利用。 刘协反复权衡了很久,答应了杨彪的请求,让他领头讨论一下这件事。 与当初张喜的事不同,如今的形势趋于稳定,朝廷可以释放一点善意,以缓和士大夫们积累的怨气,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然后将精力集中在必须处理的问题上。 —— 建安八年,正月十三。 天子刘协、皇后伏寿等人幸南阳郡学。 站在重刻的王畅画像前,刘协看了又看,特意听王粲讲述了当年的故事,表示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以示对王畅矫枉过正的认可。 王粲心花怒放。 有了天子这句评价,王畅的身后名不用愁了。 宋忠听了,却如芒在背,如梗在喉,如坐针毡。 天子盛赞王畅,就是对刘表的否定,也就是对他之前的事予以否定,这面子算是丢得一干二净。 刘协看完画像,来到堂上就坐,问起了他们当初在襄阳讲学的事。 殷鉴在前,没人敢提刘表的事。 王粲也不想提。当初刘表嫌他丑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见全场鸦雀无声,刘协暗自感慨。 果然是人走茶凉。相比之下,宋忠虽然糊涂,却还是个重情义的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