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祢衡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孔融,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孔融开始没当回事,听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汇报的不是一件事。 一个说的蚕桑,一个说的是为北军准备钱粮的事。 两人声音都不大,说话的同时,还翻看着手中的帐本,报出一串串数字。 正当孔融惊讶的时候,祢衡抬起头,将手里的公文递给一旁小吏的同时,对左侧正说蚕桑事的人说道:“你把账目核对清楚了再来汇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那人一愣。“长史,这账目已经核对过三遍了,没有讹误。” 一侧汇报北军钱粮的小吏视若未闻,继续汇报。 祢衡一连说了几个数字,然后冷笑一声:“这是南阳前年的桑田数目,比你刚才报的这几个还大,你说去年增长了三成,这些桑田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算你们今天增加了原本划归章陵的几个县,数字也对不上。如果不是算错了账,就是虚增数字了。” 那人脸色微变,不敢多嘴,捧起账本,拜了两拜,下去了。 汇报北军钱粮的小吏正好也说完了,等着祢衡回复。 祢衡一边招手让另一个人上前,一边拿起一份公文,笔不加点的指示着,口中说道:“太尉府之前报给司徒府的计划是今天秋收之后进兵,除了征发当地民伕运粮之外,还要趁着夏季空闲,巡视河道,减少运粮的消耗。第一批支付的钱粮是给清理河道的,不包括秋后进兵的开销。那些钱粮,司徒府已经有安排,到时候自然会拨过去,一石也不会少。” “喏。”小吏应了一声,将一份文书送到祢衡面前,祢衡扫了一眼,在上面批了几个字,然后让人用印。 孔融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祢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祢衡一心多用,同时处理几个事务。 “祢长史一直这么辛苦吗?”孔融问一旁的年轻小吏。 年轻小吏点点头,看向祢衡的眼中充满崇拜之情。“祢长史真是奇才,不仅过目不忘,而且心细如发。不管多小的错误,都很难瞒过他的眼睛。司徒委任他为长史,付以留府之任,真是太英明了。先生不用着急,稍微等一会儿,他就有空了。” 孔融上下打量了小吏两眼。“你很面生啊,刚入府的?” 小吏微微一笑。“先生真是高明。” 孔融撇了撇嘴。他一听就小吏说话,就知道他是新来的,甚至不知道他和祢衡之间的关系,还以为他是来拜访祢衡的。 “哪里人氏?” “襄阳人,鄙姓杨,名仪,草字威公,今年十四岁。半个月前刚入司徒府,为奔走之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