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怕里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家子。 “本初兄?本初兄?” 在蒯越的呼唤声中,袁绍的眼皮颤了颤,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蒯越,神情疑惑。 “你是……” “我是襄阳蒯越啊。”蒯越在床边坐下,拉起袁绍的手,心里又是一惊。 袁绍的手不仅瘦,而且凉,还有些湿,就像是要蜕皮的蛇。 “蒯异度啊。”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转头持向别处,没找到刘表,这才反应过来,眼中的亮光迅速黯淡了。“景升没有来?” “他病了。”蒯越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宜远行。” 袁绍的嘴角扯了扯。 病了?怕是心病吧。刘表虽然没像他那么张扬,僭越的事做得也不少。加上张济、丁冲在南阳,他一旦离开襄阳,只怕就回不去了。 “可惜,此生怕是无缘再见了。”袁绍一声叹息。“也罢,我在黄泉路上等他,再共论天下事。” 蒯越欲言又止。 袁绍都这般模样了,连求死的勇气都没有,还不肯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黄泉路上共论什么天下事,要论也是论地下的事。 蒯越兴趣缺缺,和袁绍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而出。 袁绍虽然意犹未尽,但体力不支,也只能作罢。 出了门,正与刘琦说话的袁谭迎了上来,拱手施礼,悄悄地看了一眼屋里。 “显思,令尊怎么病得如此之重?”蒯越疑惑地问道。 他大概知道袁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却想不通袁绍为什么会病成这样,而且病成这样之后还不肯死,非要活受罪。 死就那么难吗? 依他的看法,袁绍就不该到洛阳来,早在被袁术俘虏的时候就该舍生取义。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袁绍居然会被袁术俘虏了。 袁谭无奈,敷衍了几句。 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事太复杂,不足为外人道。 “蒯君,荆州户口殷实,怎么只来了二千人?” 蒯越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荆州虽然户口殷实,也不能和冀州相提并论。再者战事未休,大军驻守各地,能抽调得出的也就这么多。” 袁谭闹了个大红脸,只好拱手说道:“蒯君有所不知,天子召四方兵于平乐观校阅,然后就要开赴冀州。二千兵怕是难当一面,只能随天子左右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或许有机会随时向蒯君请益。” 蒯越愣了一下。“你也在天子左右?” “蒙天子不弃,我将以孝廉为郎,正准备考试。” 蒯越听了,和刘琦交换了一个眼神。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