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召见谁啊,非要跑到城上来?” 两名虎贲互相看了看,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杨修微怔,随即笑着扬扬手。“算了,当我没问。” “多谢侍中体恤。”虎贲如释重负,颌首致意。 过了一会儿,尚书令裴茂从城下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一个少年。见杨修在,裴茂有些意外,拱手致意,又命身后少年行礼。 “这是侍中杨君,快快见礼。”裴茂又对杨修说道:“犬子裴俊,蒙天子恩泽,授职郎官。” 少年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闻喜裴俊,字文杰,敢问侍中起居。” 杨修一边还礼,一边打趣道:“令君父子兄弟,共聚天子朝堂,可喜可贺。” 裴俊应声道:“天子君临天下,纵横八荒,上下千载,容得下百姓万民、四世三公,又怎会多我父子兄弟三人。” 杨修目光闪动。“裴君师从何人,受何业?” 裴俊说道:“少从家学,未有名师,不过粗通经传而已。机缘凑巧,走过几步路,见过几个人,道听途说了一些,还望侍中莫笑。” 杨修正待追问,裴茂沉下脸,喝道:“竖子,杨侍中家学渊源,聪明绝伦,又岂是你能卖弄的。天子面前,当慎言慎行,再敢放肆,就滚回家去,休要给我惹祸。” 裴俊不敢说话,躬身请罪。 裴茂又对杨修笑道:“让侍中见笑了。天子召见,不敢停留,稍后再让犬子去请教。” 杨修神情尴尬,讪讪不语。 裴茂看似教训儿子,实际上却是在打他的脸。 刚刚被父亲杨彪训了一回,现在又被裴茂讽刺,杨修的心情糟糕得很,和虎贲闲谈的心情也没有了。他沿着城墙,向前走了几步,负手独立,看着远处的苍莽远山,莫名的伤感起来。 父亲为何生气?他大致猜得出。 一番运筹,结果全落了空。不仅太尉掌兵变得越多遥远,还与天子有了隔阂。 陪着天子赴汤蹈火的老臣被冷落,河东新贵却大批涌入朝堂。 只见新人笑,不见老人愁。 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德祖?”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杨修转头一看,随即笑了。转过身,轻甩袍袖,拱手施礼。 “见过令史。” 蔡琰抱着一卷简策,打量着一本正经地杨修,忍不住笑道:“不愧是世家子弟,知书识礼。只是转换得未免快了些。刚刚还忧国忧民,转眼就变了脸,身心皆悦。” 杨修忍不住咂嘴。“令史,你这可是欲加之罪。我何尝……” 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神情变得极为精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