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勇的老子叫江昌义,是扬州的判官。而江勇,是江昌义的次子,在去年,还是扬州营的普通一兵。 从雍丘一路杀回睢河,扬州营只剩下了十几个人,江勇命大,活了下来。 现在已经成了队将。 两轮射击过后,后面的骑兵已经是绕了一个弧线,退了回去,而后头的步兵已是迫近,随着盾牌猛地散开,江勇果然看见了柞木炮那黑洞洞的炮口。 “蹲下,举盾,进洞!”江勇大吼起来。 所有的士兵,对于这些程序已经演练得滚瓜乱熟了,江勇一声吼,大家已经蹲了下来,盾举在头顶之上,然后飞快地向着身后洞壁上的洞里躲去。 江勇没有去,他仍然趴在沟壁之上,瞪大眼睛看着对面。 爆炸掀起了无数泥土,落在了他的身上。 耳边传来了惨叫之声,江勇回头,便看见一个还没有来得及躲进洞里的士兵,脸上嵌了一枚破片,此刻血已经糊满了他的脸,而倒在地上的他,只是腿脚蹬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只是看了正好,江勇便重新回过了头。 对他来说,睢水河畔,看到的死人已经太多了。 那么多熟悉的兄弟,朋友,战友,都死在那里。 那一天,睢水的河水都是红的。 从那一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对死亡有半分畏惧之心了。 活是运,死是命! 江勇觉得自己多活了这大半年,已经是赚得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肉脯,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那是从扬州送过来的犒军物资,点名送过扬州营的。 可是扬州营已经没有了,江勇拿了一袋肉脯,偶尔便嚼上一片。 那是熟悉的味道。 那是他从小吃到大的家里的老伙夫做的。 三门柞木炮! 他回头看向身后,果然,他听到了火炮的轰鸣之声以及强弩的破空之声。 不像对面齐军在火药武器上的寒酸,宋军这边可是财大气粗。 青铜火炮与弩箭火药包一起飞越了宋军的阵地,落在了对面齐军之中。 阵阵烟雾腾起,火光乍现,三门柞木炮,但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火炮覆盖的范围之内,基本没有再能站着的人,有人在地上翻滚号哭,有人毫无声息,而爆炸范围之外的齐军,在楞怔了片刻之后,突然转头便向回跑。 江勇站直了身子。 他看到逃跑的齐军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逃得最快的那批人,现在已经没有了脑袋。 督战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里锋利的横刀,毫不犹豫地切下了那些人的脑袋。 “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