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很是觉得无颜见人。 一个土地承包到户,便让贵州路旧貌换颜。 但自己在广南西路开始的推广的时候,却处处受到阻挠,推行极是不顺。 一个税费合一,提高商税,使得萧诚在贵州路百姓之间的声望嗖嗖往上窜,而做生意的,居然也闭嘴不言,老老实实的交税。 而自己在广南西路邯郸学步,马上便有无数的人跳出来,说自己与民夺利,是贪官恶吏,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还当真出了不少的恶性的案子,多是地主官吏逼迫那些小商小贩从而导致死人的极端事件。 天可怜见,自己推广这些政策的目标人物,那里便是这些小商小贩了,明明是那些大商家好不好? 与萧诚一席长谈,岑重也算是明白了这里头的关键所在。 政策是好的,但更键的是执行的人。 没有那一个统治者希望自己的治下民不聊生,依不蔽体,食不裹腹。 那怕就是何不食肉糜的那位遗臭万年的家伙,内心深处,指不定也充满了对于贫苦百姓的同情与怜爱。 政策很好制定,执行的过程才是最大的难题。 两地最大的区别也就在这里。 明白了关键,但怎么做,岑重现在还是茫然无头绪。 虽然他现在是一地安抚使,但不像萧诚在贵州路有着绝对的权威,而他治下的那些官员,绝大部分受到他的熏陶或者畏于他的威名,基本不敢乱来。 所以在政策的执行过程之中,虽然有时候也走样,但大体之上还是维持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但自己在广南西路可就不行了。 说白了,就是萧诚在贵州路是另起炉灶,重新在废墟之上修了一栋楼起来。 而自己呢,只是在原有的房子里修修补补,虽然敢换了一些被白蚁驻空了的柱子,但那为数更多的椽廓檩条,却基本没有动。 一动,就是伤筋动骨。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岑重脑子里还回想起临走之时,萧诚似笑非笑地对他说的这句话。 不过八个字,但内里却蕴含着无比的血腥与暴力。 岑重终究还是一个士大夫,终究还是无法像萧诚那样下定决心,敢于推倒过去的一切重建。 但凡是阻碍在他前面的,他都敢于掀翻。 只不过他的掀翻的节奏把握得极好,每一次都让事情完全处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 现在,这个家伙又准备去掀翻治下的几处顽疾了,等到他将这几处顽疾也治愈了,那贵州路必然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一处地方,一旦走出了正轨,形成了良好的循环,那他的发展速度,会让其它地方瞠目结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