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往来奔驰的传令士兵。 不时便会有一队队士卒收到命令开始离开他们原来的位置向着新的地点进发。 刀枪林立,甲叶碰撞,战马嘶鸣。 一股铁血凛然的杀意,在寒风料峭之中无声地弥漫在天地之间。 马车继续向前,一座高台耸然而立。 除了正面军阵的那个方向,高台的其它三个方向之上都插满了花花绿绿的旗帜,高台的正中间,竖起了一根数丈高的木杆,上面飘扬着一面白底黑字的萧字大旗。 原本那面旗子是红火色的。 因为大宋尚火。 所以大军的旗帜,士兵的战袄基本都是红色的。 萧定原先的那面旗帜,也是火红色的,上面绣着大宋西部行军总管萧九个大字,整个旗子装扮得极其豪华、漂亮、气势。 可如今,换成了白底黑字光溜溜的一面大旗。 可就是这面光溜溜的大旗,却让程圭身上一阵阵的发麻。 “真是要拿我们祭旗!”崔昂上下牙关格格作响,脸色更是变得青紫起来,程圭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大丈夫死则死耳,作如此状,岂不是让人笑话!”程圭恼怒地道。 崔昂垂头,紧闭双目,满脸羞惭之色。 他以为自己能视死如归,可是真正事到临头,身体却仍然不听使唤,无边的恐惧如同海潮一般,一阵又一阵地涌上心头,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高台之下,将官林立。 被从马车之中拖出来的崔昂、程圭看着这些人,站在最前头的,差不多都是认得的。 张元、拓拔扬威、仁多忠、仁多保、辛渐、贺正、周焕、曹灿…… 这些人自然也都是认得这两个的,他们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脸上。 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还有一些人想笑却似乎又拼命地忍住了。 他们看到了崔昂衣裤上的污渍,闻到了那不可名状的气味。 此情此景,别说是崔昂,便连程圭,都觉得不如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算了。 真丢人啊! 不过此刻,便是想死,也由不得他们了。 他们两个,被拖到了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孤独地站着一个人。 萧定! 大风高高地扬起了他的皮风,手扶着腰间黑沉沉的刀鞘,全身黑甲的他,便如同一具雕塑。 “萧定,你要做大宋罪人吗?”程圭大声吼道。“你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吗?” 自忖今日不得活,程圭拼尽了全身力气,看着萧定,吼道:“你还记得当年在安抚使府,你与马学士所说的话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