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点头,“三妹记着姐姐的训诫。” 徐皇后微微颔首,对旁边的喜娘道:“盖上盖头罢。” 于是一方大红喜帕拢在徐妙锦头上。 徐皇后带着诸位姐妹来到院子里,徐辉祖两兄弟站在门口,笑道:“他们在拦轿门要红包,今儿个是三妹大喜之日,由得下人们胡闹了,反正黄昏有钱,待搜轿之后,就开起嫁酒罢。” 徐皇后颔首笑道:“善。” 在徐皇后带领人,一家人来到照壁前的轿厅,发现迎亲队伍发了红包后进来,将轿子朝门而放,又有府中下人燃着红烛、持铜镜照向轿子里面。 这就是搜轿。 谓之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 仪式流程走完,照壁后面的大院和各个院子里的酒水席上,厨子和奴仆奔跑着上酒菜,徐皇后带着徐辉祖兄弟来到徐府中堂。 这里也有几桌,全是徐家正亲。 有奴仆已经捧了三罐子昨日从地下挖出来的老酒女儿红,徐皇后当然不会亲自去倒酒,徐辉祖和徐膺绪两人给每位正亲满酒之后,徐皇后说了番话意思意思,然后大家共同举杯。 有徐皇后压场,在座亲戚与有荣焉。 饮酒之后,留下徐膺绪在中堂陪正亲开吃,徐皇后又带着徐辉祖赶到徐妙锦的院子里,恰好吉时,于是徐皇后笑说,辉祖,你这当舅子的该出力了。 徐辉祖笑着说也不知道三妹最近胖没有。 徐妙锦人在红帕下,啐了一句,长兄休要说笑。 徐辉祖哈哈大笑。 来到徐妙锦身前,背过身,蹲下,“三妹,走吧,嫁人了呢。” 徐妙锦在绯春牵引下,趴在徐辉祖背上。 徐辉祖虽然前些日子饮酒甚多,但终究是个儒将,一个大男人背一个女子,并不算很吃力——只是并不算而已。 从徐妙锦的院子到轿厅,曲曲折折下来,少说也有三四百米。 到轿厅之时,徐辉祖已是满身大汗。 轿厅之畔,守着迎亲嘉宾高贤宁,担任喜娘的吴李氏,见新娘子出来了,吴李氏立即笑着说,请新娘子上轿。 按照传统,徐妙锦此刻应该拉着母亲的手哭一番的。 但徐达的妻妾早死了。 徐妙锦不是矫揉造作的人,刻意哭啼有些为难她,不过当她拉着徐皇后的手,忽然间,无须任何言语,便泪流满面。 徐皇后亦是哽咽起来。 两姐妹拉着手,隔着红帕,相顾无言唯有泪流。 一旁的徐辉祖见状,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压不住情绪,于是抬头望天。 徐皇后怕失了皇后仪态,轻轻推了推徐妙锦,说:“去吧去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咱们姐妹以后还多有相见之时,想家了,随时回来就行。”M.HZgjjx.cOm